一月的寒风如同利刃,刮过柏林沉睡的街道。-山?叶′屋- ¢耕,薪·醉~全-
维克多·雷诺的车停在一栋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外,车灯熄灭,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看了一眼腕表,分针与秒针精准地重合在十二点的位置。
“真是个讲究排场的老家伙。”
副驾驶座上的莱昂·费舍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拨弄着自己额前的一缕金发。
车窗外,别墅二楼的灯光透过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洒下一片温暖而朦胧的光晕。
维克多没有说话,只是推开车门。
他身上那件黑色长风衣的下摆,在寒风中划出一道冰冷的首线。
莱昂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得像是在散步,嘴里哼着一段不成调的歌剧咏叹调。
别墅的大门没有锁。
客厅里,壁炉的火焰正旺,空气中弥漫着雪茄与白兰地的混合气味。
财政部次长,赫尔曼·冯·施泰因,正惬意地靠在真皮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他看到门口出现的两个不速之客,眉毛微微皱起。
“GSTB?”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上位者惯有的傲慢,却没有太多惊慌。
维克多从风衣内袋里取出一份文件,动作流畅而机械。
“冯·施泰因。”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宣读一份天气预报。
“根据执政者颁布的《净化法令》,你因涉嫌挪用‘新工业区’计划专项资金,以及向高卢商人泄露经济情报,被正式逮捕。”
施泰因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站起身,酒杯里的液体晃动着,险些洒出来。
“荒谬!这是污蔑!”
“我要见执政者!我要见卡尔!”
莱昂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墙上一幅描绘田园风光的油画。\山.叶\屋! *庚_鑫¨蕞`全¨
“别喊了,施泰因先生。”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执政者现在很忙,没空见你这种把国家蛀空的白蚁。”
“你!”
施泰因气得浑身发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们。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汉斯的功臣!”
维克多向前一步。
他没有拔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就像两片不起波澜的冰湖。
施泰因的叫嚣声,在维克多冰冷的注视下,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变成了粗重的喘息。
恐惧,如同无形的绞索,勒紧了他的脖子。
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GSTB成员从维克多身后走入,一左一右架住了施泰因的胳膊。
“我的律师!我有权见我的律师!”
施泰因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莱昂转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微笑。
“你的律师,还有你的银行家,你的情妇,都在去往北地冰原的火车上了。”
“你们可以在‘黑石监狱’好好聚一聚,聊聊过往的辉煌。”
“那里地方很大,够你们忏悔余生了。”
施泰因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像一滩烂泥般被拖出了这个他曾引以为傲的家。
维克多走到壁炉前,将那份逮捕令扔进了跳动的火焰里。
纸张迅速卷曲,变黑,化为灰烬。
“下一个,在克罗伊茨贝格区。”
维克多转身向外走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清理了一件屋子里的垃圾。?嗖¨艘?小/税\旺¨ ¨已~发`布/醉!歆`蟑\洁\
莱昂跟上他,经过那张紫檀木小几时,顺手拿起了上面的一颗西洋棋。
那是一枚白色的“国王”。
他将棋子在指尖抛了抛,然后随意地揣进了口袋。
车子重新发动,汇入柏林寂静的夜色。
在城市的另一端,气氛却截然不同。
克虏伯钢铁集团的总部大楼,灯火通明,像一头盘踞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
马克西米利安·阿德勒站在大楼前。
寒风吹动着他制服的衣角,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身后的卡车上,坐满了荷枪实弹的GSTB行动队员。
“就是这里!”
马克西米利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汉斯最大的吸血虫!他们用工人的血汗铸造金库的钥匙,却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囤积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