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黑暗。_优\品~晓·说+蛧? `首,发¢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他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一堆麻袋后面,正剧烈地喘息着。
是“夜莺”。
他的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腹部的衣服被深色的液体浸透。
维克多缓缓靠近。
那人警觉地抬起头,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枪口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
“谁?”
他的声音沙哑,是北方口音。
“总理派我来的。”
维克多压低声音,报出了一个词。
“播种。”
听到这个词,那人紧绷的身体才松弛下来,手枪滑落在地。
“他们……他们疯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
“像闻到血的野狗。”
“你能走吗?”
维克多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眉头微蹙。
伤势比预想的要重。
“夜莺”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恐怕……要麻烦你了。”
就在这时,莱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急促。
“维克多,他们进来了。西个人,从正门。还有两个正在绕后。”
维克多毫不犹豫地将“夜莺”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几乎是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哪条路?”
“屋顶。东北角有个天窗,没有上锁。出去之后,沿着屋顶向东,跳到对面的面包房。我在那里接应你们。”
“知道了。”
维克多架着伤员,在黑暗中飞速移动。
他的动作依然稳定,仿佛肩上那个一百多磅的男人毫无重量。
仓库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道手电筒的光束粗暴地扫了进来,将仓库内的尘埃照得无所遁形。
“他在这里!血迹!”
一个粗野的声音喊道。
枪声骤然响起。
子弹擦着维克多的脸颊飞过,在身后的铁皮墙上留下一个灼热的弹孔。
维克多没有还击。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夜莺”推上一个货箱,自己紧随其后,一脚踹开天窗的搭扣,翻了上去。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遍全身。
脚下的铁皮屋顶湿滑无比。
远处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化作一片模糊的光晕。
追兵的叫骂声和枪声从下方传来,子弹叮叮当当地打在屋顶上,迸溅出点点火星。
“跳!”
维克多对着己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夜莺”低吼。
对面的面包房屋顶,只有西米之遥。
“夜莺”看了一眼脚下深渊般的巷子,眼中流露出恐惧。
维克多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
他抓住“夜莺”的衣领,带着他,猛地向前冲刺,纵身一跃。
失重感攫住了他们。
风声在耳边呼啸。
最终,双脚重重地落在面包房的瓦片上,发出一声闷响。
维克多一个踉跄,险些滑倒,但他立刻稳住了身形。
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悄无声息地停在面包房后的巷子里。
车门打开,莱昂探出半个身子,对他招了招手。
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
“快点!后面的杂碎也上屋顶了!”
维克多将“夜莺”半拖半抱地弄下屋顶,塞进了汽车后座。
他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开车!”
莱昂一脚油门,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尖锐地嘶鸣,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几颗子弹追着车尾,打在后备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维克多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些追兵的身影很快被甩远,消失在雨夜的尽头。
他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后座的“夜莺”。
那人己经昏迷了,脸色惨白如纸。
“他带的东西呢?”
莱昂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维克多伸手在“夜莺”的内侧口袋里摸索,掏出了一卷用油纸包裹的微缩胶卷。
很小,很不起眼。
莱昂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
“就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差点把半个城区的狗都招来。”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那种懒散。
“值得吗?”
维克多将胶卷紧紧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