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周涛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陛下,这就要看咱们的‘工业’能做多大,这银子能流多快了。若是西山模式能在北直隶、在山东、在河南处处开花,各种工坊作坊遍地兴起,南来北往的商队络绎不绝,那税收……啧啧,臣不敢说富可敌国,但至少能让陛下您再也不用为那点军饷和赈灾银子发愁,说不定还能攒下点家底,修修宫殿,犒赏三军,岂不美哉?”
“再者,”周涛话锋一转,压低了些声音,“这银子流动起来,还有一个妙处。那些平日里只会抱着金银元宝睡觉的士绅富商,见有利可图,自然也会把银子拿出来投资开办工坊,或是参与贸易。他们的银子一旦也流动起来,这大明的经济便会更加活络。如此一来,朝廷不必强征,只需因势利导,便能聚拢天下财富为国所用。这可比抄家来得稳妥,也更得人心。”
崇祯皇帝的眼神闪烁,手指无意识地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周涛所言,如同在他眼前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门外是与他过往认知截然不同的景象。他从未想过,治国理财,除了节流与加征田赋之外,竟还有如此广阔的天地。
“让银子流动起来……”他喃喃自语,似乎在咀嚼这几个字的深意。
周涛趁热打铁:“陛下,说到底,就是要让天下人都动起来,让货物都转起来,让银子都活起来。如此,则民能富,国能强。何愁建奴不灭,流寇不平?”
“流通……”崇祯帝口中反复念着这个词,目光明亮了几分,“你的意思是,钱要动起来,才能生出更多的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金银都窖藏在那些士绅富户家中,或是沉在国库里,一动不动?”
“陛下圣明!”
崇祯帝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仿佛看到了一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条路,似乎能解决困扰他多年的钱袋子问题,甚至能从根子上消解流民之患。看着周涛,眼神中的疲惫似乎都消减了几分。
“臣还知晓,如今泰西诸国,也就是西洋蛮夷,其格物之学发展迅猛,火器、舟船日益精进。我大明若再故步自封,不思进取,百年之后,恐怕真要如臣之前所言,被那些船坚炮利的西洋人欺上门来!”
崇祯皇帝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后怕交织在他心中。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声音因激荡而有些变调:“周涛!你……你这是上天赐给朕,赐给我大明的机会!朕封你为……”
话未说完,周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动作快得像生怕慢了半拍就会被烫着似的,朗声道:“陛下!万万不可!”
崇祯皇帝一怔,刚要出口的封赏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周涛,眉头微蹙:“为何不可?你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策,朕若不赏,岂非寒了天下有识之士的心?”
周涛叩首,再抬起头时,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诚惶诚恐”与“深谋远虑”:“陛下,臣今日所言所行,皆是出自一片赤诚,为大明江山,为陛下圣明。官爵厚禄,于臣如浮云,兵权在握,更非臣所愿。臣斗胆,只求陛下信臣这一次,允许臣……继续当个‘败家子’。”
“败家子?”崇祯皇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周涛咧嘴一笑,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狡黠:
“陛下您想啊,臣这西山一开工,又是煤又是铁,还要招揽数万流民。这动静一大,不知道要触动多少人的利益,挡了多少人的财路。到时候,朝堂上那些言官御史,还有地方上那些士绅豪强,怕不是要把臣给生吞活剥了?什么‘与民争利’、‘扰乱纲常’、‘图谋不轨’的帽子,一顶顶往臣头上扣。臣年纪轻轻,脸皮又薄,怕是顶不住这阵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恳切:“若臣身居高位,反而成了众矢之的,做什么都碍手碍脚。倒不如,就让世人继续以为臣还是那个只知吃喝玩乐、胡作非为的国舅爷。他们看臣在西山折腾,顶多在背后骂几句‘败家玩意儿’、‘瞎胡闹’,骂累了也就过去了。如此一来,臣在幕后行事,反而能少却许多明枪暗箭,为陛下把事儿办得更稳妥些。”
这番听似荒唐却又暗含机锋的解释,让崇祯皇帝心中对周涛那份“不为名利,只为救国”的判断,又加深了几分。这个小舅子,今日带给他的意外和惊喜,着实太多了。他甚至觉得,周涛这副“败家子”的面具,说不定还真能派上大用场。
周涛见崇祯皇帝面色稍缓,趁热打铁:“所以,臣恳请陛下,在西山开发一事上,能给臣一些政策上的便利。再者,臣还厚颜,想向陛下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