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伤了,如今不过是强撑着一个破败的身子,强撑着与这世俗争斗,在权贵倾轧下,保全自己在乎的人。
“遍体鳞伤又如何?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达到的,哪怕是没了命,也没什么可怕。”
顾锦淡淡说道。
重生之后,她只想将前世的仇人诛杀殆尽,将他们付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尽数奉还,至于其他……她根本不想多想,而只要能达成目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有何妨?
她眼中划过的决绝之色,在刹那间刺痛了萧灏,后者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站起身,走到顾锦面前,垂眸看着她,声音轻了下来:“阿锦,你为什么,就不能在适当的时候,示示弱?”
哪怕……只有半刻钟也好。
看着少女垂下头的动作,白皙的脖颈映入眼底,细弱的他一只手,都能掐断似的。
面前的光猝不及防被挡上,顾锦惊愕的抬起头,却见萧灏已经站在了她面前,目光复杂又心疼的看着她。
那抹心疼像是针扎似的,顾锦垂下眸子,冷嗤道:“示弱?示弱给谁看?世子不会不知道,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吧?只要我露出了半点弱势,那些人就会像屠夫一样,在我的脖子上驾起镰刀,就等着什么时候,了结我的性命。”
如果不是仇恨,她何至于此?
萧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嘶哑道:“既然别人都是疯子,那就示弱给我看,我手里没有镰刀,哪怕有,刀尖的那一方,也永远不会向着你。”
男人的声音有些轻,像是在耳边呢喃似的,顾锦只觉得耳朵上突然传来了麻痒感,接着很快烫了起来。
她扭着头,避开萧灏的触摸,脸颊迅速红了起来,像染了两抹上好的胭脂,漂亮的像天边的晚霞,美艳不可方物。
然而萧灏说的话,却让她如同死水一般的内心开始涌动起来,胸口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心脏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她有些心烦意乱,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却冷了下来。
“还请世子慎言,这样的话,只怕臣女会有所误会。”
“哦?”萧灏挑了挑眉,头又微微压低,嘴唇仿佛靠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就误会吧,本世子大度得很。”
“世子请自重。”顾锦脸色冷了下来,语气是极力克制的平静,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声线,却还是表现出了她的慌张。
她即便活了两世,却也没有这般胆大包天的时候,深夜与男子在闺房中谈论这些,萧灏此举,着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呵。”萧灏低声笑了起来,胸腔都在微微的震动,他似乎很愉悦,站直了身子。
看着顾锦灼红的脸颊,一直被他压抑忽略的情绪仿佛决了堤,他突然不想在瞒下去了。
哪怕她可能会恼羞成怒,哪怕……最后自己依然会死,可是他不想再忍了,他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阿锦,我……”
话还没说完,顾锦便猛的站起身,打断了他:“夜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合规矩,世子还请早些离开吧。”
顾锦的心很乱,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了,在局面彻底破溃之前,她要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全都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萧灏却不如她所愿,径直道:“阿锦,我这些时候总是在想,自己要不要将这些说出来,可是今天我发现,你已经习惯了孤军奋战,哪怕把自己搅的浑身是伤,也根本毫不在乎。”
他走过去,站在顾锦面前,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现在我明白的是,若是不将这些话说出来,我哪怕是死了,都不会安心。”
顾锦心尖都在颤抖,萧灏身上凌冽的香气像是网一样将她层层包裹住,让她根本透不过气来。
“我喜欢你,心悦你,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成为你掌中的刀,也想成为你手中的伞,有危险的时候为你亮出锋刃,没危险的时候,替你遮风挡雨。”
顾锦心乱如麻,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几步,她猛的抬头,瞳孔中似乎有水光滑过,她喃喃道:“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人这样直白的朝着她表明心迹,萧灏是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
然而她却慌了,不知所措,只能呆滞的看着对方,震惊的不知作何打算。
“你不用现在告诉我你的心意,总之我要说的,已经说了,从今以后,阿锦,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轰——”
仿佛平地惊雷,顾锦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她目光通红,眼眶中的泪水像是滚珠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