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动，却倔强的不肯掉落。

重生之后，她所有的坚强似乎都被这几句话给弄得土崩瓦解，那些深藏在她心中，血腥腐朽的记忆和仇恨，就像是几座大山压在她单薄的背脊上，压的她直不起身，压的她呼吸困难。

然而今天，却有这么一个人告诉她，她不再是一个人了，这让顾锦觉得有些心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敢再接受别人的心意，哪怕这个人……是萧灏。

是帮过她许多次，救过她许多次的萧灏。

萧灏也知道自己今日这几句话，恐怕给对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可是他不后悔，比起看着她自己坠入深渊，尝食苦果，倒不如陪着她一起。

他身上没有光亮，拉不了顾锦，所以只能陪着她，一起沉沦。

烛光微微跳跃，屋内暖烘烘的，然而两个人此时的心却已经乱成了团，好半晌，顾锦才抬起头，有些迷茫的说道：“萧灏，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

“我也不知道，感情就是这么回事，悄无声息就来了，等你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如同野火漫天，烧都烧不尽了。”

萧灏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你……你不怕吗？”

顾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或许是无意识的，亦或是来源自己内心对感情的害怕和恐慌，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无措又迷茫。

萧灏似乎低声笑了下，随后伸手将她抵在墙上，薄唇擦过她的耳尖，低声喘息道：“我怕什么？”

“我父亲是镇北王，母亲是大长公主，舅舅是当朝皇帝，我是景明世子，我怕什么？”

顾锦似乎被烫了下，娇躯微微发抖。

然而下一秒，男人口中的话却让她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她听见他说：“我怕的是，漫漫长夜，孤灯作伴。”

“我怕的是，遥遥长路，你踽踽独行。”

“阿锦，我希望，我能成为，你心里的那个人，即便……只是把无足轻重的刀，这样我也能在你需要的时候，亮出刀尖，刺向伤害你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你撇到旁边，看着你头破血流，却毫无办法。”

顾锦瞪大了双眼，目光空洞的绕过他的肩膀落在不远处的摆架上，心尖仿佛被烫出了个洞，稍微跳动便会痛。

……

萧灏是什么时候走的，温沉和玲玲不知道，毕竟玲玲不是个听主子墙角的人，虽然这天晚上，她十分的想要听听，可是看到夜涞那张冷漠的脸之后，她心里的那团熊熊火焰顿时偃旗息鼓，不仅如此，她临走时还非要将温沉带走，即便后者哇哇乱叫的抗议，也丝毫没有心软。

而自从那天过后，她就发现，姑娘好像有哪儿变了，她时常会发呆，不管再做什么，哪怕是坐在暖塌上，目光也空洞的望着前方，仿佛那儿站了一个人般。

她心里疑惑，沉沉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世子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竟然让顾锦这样冷静自恃的人，也会有这样不对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