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他能帮你们找到他们。”
岩崖之下,正烤火暖手的男人突然起身道:“戈瓦被逮了,我们走。”
其他少年陆续起身拍去尘土,当他们准备翻身上马时,上方传来了另一个少年的声音:“盗匪被逮,天经地义,你们身为同伙就想一走了之?”
李无痕居高临下俯视他们,丝毫不怵他们身上的刀剑。
南宫渊更为凶狠,在李无痕说话时就杀了出去,而且一刀就砍下了男人头颅。他提着头对那群后生说道:“你们当中有谁想为他报仇?”
初生牛犊不怕虎,几个年纪稍大点的站了出来,横刀迎敌。
刹那间,南宫渊手起刀落,地上又多了几具无头尸首。
抖落刀上血滴,南宫渊又看向了那些瑟瑟发抖气焰全无的少年们,说道:“马匹我们拿走两头。你们年纪尚小还有回头余地,趁早金盆洗手。”
人群中,一个面色最为苍白的少年跪地低沉道:“我们回不去的。”
李无痕从岩崖上跳了下来,问道:“你们被通缉了?”
“没有”
“你们是忘记家在哪了?迷路了?”
“没有”
李无痕大声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回家!找个正经活干,总比整日舞刀弄枪刀尖舔血要好。”
少年啜泣道:“那里在打仗,什么都被毁了。没有田,没有屋子,我们活不了。”
李无痕心头一颤,“你们都是难民?”
一个黝黑少年指着那个男人的无头尸说:“是他把我们带出来的。这里的人不让我们进城,我们只能在这抢东西卖钱。”
一直在岩崖上观望的唐灵出声道:“那你们住哪?这么多人就睡在荒原上?”
另外一个稍微精壮的少年说:“我们有毡帐,搭得很快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唐灵心生怜意,而且她几乎是立马肯定了心中浮现的想法。她跳下岩崖,向他们伸出援手:“跟我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会接纳你们。”
众人问她说的是何处,她答道:“侨郡颖川,那里是朝廷专门安置难民的地方。”
……
艳阳下,崇阿山尤为热闹。西地清流名士,道人高僧齐聚于此,谈古论今,辩说出世入世,规模仅次于圣京两寺的空山宝刹更是大开寺门款待八方来客。
筵席自古暗藏心。上次送旨队伍无功而返后,朝廷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于是以国子监一席之地为赏,发动西地士林为己出声。而主动担起和事佬,又是空山宝刹幕后财神的梦行云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见硬则刚,遇软则柔。既然朝廷打算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口水仗来说服那些遁入空门的退隐修士下山,那她也不会用与皇帝的旧交情耍赖到底。
对此,她只要让双方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可以了。
空山宝刹内人声沸鼎,除去可以入席谈古论今的清流名士,旁观者便有四五百人,他们大多来自苍、乾二州的豪阀望族,其中以乾州徐家最为显赫。
而代表徐家出面的徐恺璔的周围更是名士众多,借着兄长徐恺之充实国库的功劳,可算是让这些在黄涛执掌内阁期间痛骂徐家为国之硕鼠的清流们改了口。
看着周围人笑脸相迎,高谈阔论,随父亲同行的徐令仪却不自在。从上次晋王登门拜访后,谢家一蹶不振,严家举家迁入圣京,先前许多被他们压得死死的小家族如雨后春笋般冒头露尖。别看这时他们恭恭敬敬,万一大伯在朝中失势,落井下石最狠的也是他们这群清流。
少了几位交心旧友,身边又多了一帮居心叵测之徒。徐令仪和这些人实在处不来,以赏花为由早早脱身,去庭院中寻找谢庚亭。
说到谢庚亭呀,他往日的那股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先是父亲下狱,后是十多位谢家官员被陆续革职,家中遭此巨变,换谁也缓不过气来。
看到谢庚亭对着一棵石榴树出神,徐令仪叹了口气。之前他三番五次上门劝说才让谢庚亭愿意出门远行,既然来都来了,哪能连寺门都不入?
“贤弟,为何对树发呆呀?”
谢庚亭发愁道:“我一落水之犬,难登大雅之堂。徐兄还是进去吧,我在这里吹风赏景也不错。”
“哪里的话,贤弟才高八斗学识甚广,为何不能入席论道?” 徐令仪推搡着他说道:“走走走,谁要是敢低看你,我第一个削谁!”
他们挑了个最为空闲的角落设座,那里只有一席,席上只有一位模样标致的女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