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云浅瞳孔骤缩。
四周蓦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姬君洛陡然阴沉下脸,“萧墨栩,你别太过分了!”
有些事即便早就已经猜到,可依旧抱着几分侥幸,直到此刻真正从当事人的嘴里听到,所有的侥幸才化作虚无,心脏狠狠抽疼了一下。
但所有的疼痛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剧烈的怒火。
尤其是看到云浅骤然苍白的脸色,这股怒火就瞬间烧到了极致,即便这个男人舍命救过他,他也无法克制冲过去给他一拳的冲动!
“我过分?”
男人低低地笑了出来,“本宫信奉的从来都是旁人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回报——你们两个,一个花言巧语哄着本宫救人,骗了本宫还要骗本宫的孩子,另一个明明被救了也不知道说声谢谢就不告而别,本宫以为,即便今日把你们五花大绑回南诏军营,也无人可以置喙。”
最后两个字落下,四周的空气彻底陷入了死寂。
在某种程度上,他说得确实也没错,云浅无法辩驳。
所以她本想在他追上来之前,离开南诏,把滟儿送回西凉皇宫。
只是没想到……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旁人没有关系。萧太子既然来了,不然就直说,你想怎么样吧?”
呵。
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眉梢眼角都被浓稠的讽刺覆盖了。
事到如今,她还不觉得自已有错!
她就没想过,她全心交付的男人,是个怎样靠不住的货色?
她一心奉献的西凉,又是怎样回报她的?
“云浅。”
他冷声道:“你可知道,崇德帝的圣旨为何会这么快下达边境?”
云浅眸色微变。
她虽然还没来得及细想,但刚才就已经猜到崇德帝是故意的,所以被他这么一说,自然就联想到了更多。
从西凉皇宫到边境至少要半个月,就算八百里加急也得十日,穆麟这么快就带着口谕赶到,只能说明——她前脚刚离开皇宫,崇德帝后脚就召见了穆麟,让老将军带着口谕出发了!
也就是说,崇德帝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她回宫。
云浅的心里有些发寒,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知道,那又如何?”
萧墨栩唇畔弧度更冷,眸色凛冽地盯着她,“那你又是否知道,我为什么不计较他给砚儿下毒的事?”
云浅脸色又是一变。
这件事,她并不知道。
当初得知砚儿昏迷的毒是崇德帝下的以后,她以为萧墨栩一定会报复崇德帝、甚至报复西凉,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只是后来事情实在太多,她就渐渐忘了这件事,但现在被他这么一提,她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因为我们达成了协议。”
男人并没有打算卖关子,直接给了她答案,“他不想让你留在西凉,我也不想,所以他交出解药,我们便揭过了此事。”
云浅瞳孔微缩。
“你以为姬君洛身为太子,为什么会第一个前往边关战场?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软禁?你以为兵部造枪支的进度为什么这么慢?”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你以为,为什么姬君洛被绑架的事,你明明不是朝中大臣,却刚好能第一时间知道?为什么当场所有大臣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本宫身上,而最终来求本宫的人,却是你?”
最后一句话落下,云浅狠狠震了一下。
是啊,为什么?
姬君洛虽然是太子,为君征战,又他从未上过战场,前去督战也就罢了,为什么却成了唯一前往的大将军?
还有萧墨栩,既然他早就和崇德帝达成一致,为何还会被软禁?
而她身为太子妃,频频去春华宫,崇德帝为什么没有问过半句?
甚至……兵部制造枪支的进度,为什么会这么慢?
今日之前,云浅从未想过兵部那边是刻意拖延了进度,只当这是正常速度,毕竟她这批枪支造出来运往边关,一定能为西凉力挽狂澜,大败北狄,崇德帝没有必要故意拖她的后腿。
可她忘了另一种可能性——他和萧墨栩,早已有了共识。
南诏会帮西凉,所以崇德帝不需要她的枪,又或者他可以在得到她的枪的同时,也争取南诏的兵力帮助,一举两得!
甚至……她当时无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