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怎么说?”
贺闫:“舆论。白人警察打谁都不是新闻,打死黑人可是要被轮Twitter的,如果跟之前案子那个警察一样倒霉,恐怕比他们抓的人更早进局子。”
咚咚。
她的车窗忽然被敲了两下,贺闫扭头看了看,是个白了不少头发的流浪汉,穿着破破旧旧,但看起来也不像四十岁朝上的人,只是长期风餐露宿显得有些憔悴,正挨个敲着沿路车窗要零钱。
贺闫没理,继续跟肖恩说话,但那流浪汉也够执着的,一直敲着窗。
肖恩轻叹了口气:“给点吧,不然一直在这也挺烦的。”
他眨眼,遮住眸内一闪而过的痛意。
“……”
贺闫看了他几秒,平静道:“知道了。”
她摁下车窗,递出去一张十美元,流浪汉千恩万谢地接过,强握着她的手晃了两下,感激的连连道谢。
贺闫非常讨厌别人碰她,此刻几乎是忍着强烈的不适强行把手抽离。
但在脱离对方的下一秒,半开的车窗紧接着进来黑洞洞的枪口,正抵在她前额。
贺闫停车的地方在一栋楼房的背面,来来往往的人很少。她抬眸的一刹那,正看见那流浪汉杀意迸发的双眼,和他缓慢扣下扳机的瞬间。
肖恩的大吼爆在耳边:“Nicole!!躲开!!!”
砰——!
枪响声惊起了附近草坪上附近停驻的灰鸽,它们扑棱着翅膀冲上云霄。
街道边一辆普通的白色沃尔沃车窗应声而碎。
* * *
Limbo军事公司里,第一行动组其实算是一支特殊的军队,所有人员可持枪,也可以以个人名义执行上级下达的任何指令。而在这里,他们效忠的不仅是Limbo雄厚的财力与军事装备,更有出于职业生涯的习惯,对强者心悦诚服的信任。
这里没有善茬,如果对他们的上级不能信服,那大可以随时走人。如果你足够优秀,上级卡伦甚至会亲自帮你介绍下家,价格童叟无欺。
卡伦是亚洲人,以前是三角洲部队的核心精英,代号响尾蛇,在他退役以后,人走是走了,但他依然阴魂不散地活在后来人的心中。
毕竟体能考核标准的提高就是拜此人所赐。当年他在一分半内完成溺水任务,让当时记录的教官严重怀疑自己计表出错了。
退役兵里过来应聘Limbo的人欣喜地发现原来魔头并不像传闻里那样可怕,他甚至还喜欢跟大伙一起吃披萨讲冷笑话!
但在以后的训练日程里、训练成绩和季度考核里,大家又继续把印象刷回了初始记录。
月初的训练裴行慈通常很少缺席。他在废弃工厂的烟囱旁边猫着,持着狙击往下望,对面建筑物里窗口飞奔过的队员敏感地意识到什么,蓦然回头,红点已经牢牢钉在他额头上。
“……”
那队员无奈地耸耸肩,主动‘自杀’了。
裴行慈最后神出鬼没地从道路旁一辆货车里跳下来,黑色军靴落在地上砸起细小的灰尘。
无论身处何地,他面上习惯带七分笑意,眉目漫不经心地一挑,端得是个无虑舒展的讨厌鬼模样。
此时他低头咬住一根烟,重重叹口气,揉了揉眉心:“朋友们,目标在西南方,参照物一个个都找歪了吧?”
裴行慈还要再说什么,身边有人上来耳语了几句,他颇有些诧异地在原地定了两三秒,然后沉吟道:“我知道了。”
“今天先到这里。”
他难得匆匆丢下一句,叼着烟上了自己的军用吉普,一个流畅的甩尾飙车走人了。剩下一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做梦吗?”
“不是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做这个美梦了。”
“是哦。卧槽,那他妈赶紧解散吧,每次月初我都被操|得非得休息一个月不成,别等会儿让人又回来了!”
裴行慈开了四十分钟从山里疾驰回了城中心,到了四十八楼甫一进去便卷过阵风尘仆仆的灰尘味。
“人呢?”
他言简意赅地问道。
Limbo的后勤部来电话,说跟警方交涉把一个受了轻伤的K.m队员要了回来,不然光没完没了的调查能耗到下个月不成。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一个金发狂躁症患者在电话里怒吼,说Km既然跟Limbo签了约交了钱,他们就不能做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