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交替着疯狂向上攀升。

102比101。

135比136。

188比188。

票数胶着得让人窒息。

每一个数字的跳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阿尔布雷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死死地盯着计票板，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布莱曼的脸色也凝重到了极点。

计票板上的数字，最终停在了215比215。

平局。

整个议会大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按照议会章程，当出现平局，且有一位拥有特殊表决权的终身议员在场时，其一票将成为最终裁决。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会场一角。

那个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的老人。

兴登堡元帅。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议长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宣布。

“请兴登堡元帅，投出您的一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兴登堡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看透了世事沉浮的眼睛。

他没有看任何人。

既没有看满怀期待的卡尔，也没有看神情紧张的阿尔布雷。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议会的穹顶，望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他扶着轮椅的扶手，用尽全身力气，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

“军队……”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需要一个明确的命令。”

“国家……”

“……需要一个统一的声音。”

他转过头，浑浊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卡尔的身上。

那目光中，有审视，有警告，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

“年轻人。”

“不要让汉斯的军人，为你流了血，却看不到希望。”

说完，他按下了面前的表决器。

赞成。

计票板上的数字，瞬间跳动。

216比215。

决议，通过。

“轰——”

卡尔的支持者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掌声。

整个议会大厅，都沉浸在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之中。

阿尔布雷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猛地瘫倒在椅子上。

他眼前一阵发黑，耳边所有的欢呼都变成了刺耳的嗡鸣。

输了。

他所信奉的一切，他所坚守的一切，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他看着高台上那个面无表情接受众人欢呼的年轻身影，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升起。

不。

还没有结束。

绝不能就这么结束。

一阵绝望的疯狂，取代了原有的温和与理智。

他心中一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推开身边的人，在布莱曼错愕的目光中，快步走出了议会大厅。

在走廊无人的角落，他停下脚步，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

布莱曼跟了出来，脸色同样惨白。

“阿尔布雷……”

阿尔布雷抬起头，他的眼神己经变得陌生而可怕。

“布莱曼，我们没有退路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正在把这个国家拖向深渊。”

布莱曼的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们必须阻止他。”

阿尔布雷的眼中，燃烧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火焰。

“动用我们最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