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肥胖的男人,鲁尔工业区的大亨,赫尔曼·施密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幻.想-姬, \耕+薪,最_全*
他的丝绸衬衫己经被冷汗浸透,紧紧地黏在后背上,带来一阵阵冰凉的触感。
卡尔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神经上。
“腐肉……”
这个词在死寂的会议厅里回荡。
施密特的视线开始模糊,吊顶上华丽的水晶灯,在他眼中化作了一团旋转的光晕。
完了。
他想。
一切都完了。
他看到卡尔的目光,那双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睛,穿透了几十米的距离,牢牢地钉在了自己身上。
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同僚投来的、夹杂着幸灾乐祸与恐惧的视线。
卡尔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了一下。
咚。
施密特浑身一颤,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然而,预想中的命令没有下达。
脚步声响起了。
不是走向他,而是走向他旁边的位置。
施密特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
两名穿着笔挺黑色制服,领口别着银色骷髅徽章的男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边。+l/a+n\l_a¨n^w\e¨n+x!u^e^.\c¨o~m¢
他们的动作精准而冷漠,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他们的目标,不是他。
而是坐在他右手边,那个一首试图把自己缩进椅子里,几乎毫无存在感的,来自宣传部的中层干部,汉斯·里希特。
里希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的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不……”
他终于挤出一个音节,充满了绝望的哀鸣。
“总理!总理!我……我为党流过血!我在啤酒馆为您挡过子弹!”
里希特猛地从座位上挣扎起来,试图扑向主位上的卡尔。
其中一名黑衣人伸出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了他的肩膀。
里希特所有的挣扎都化为徒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饶恕我!看在上帝的份上!饶恕我这一次!”
他的哀嚎声在会议厅里显得格外凄厉。
卡尔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端起水杯,送到唇边,轻轻地呷了一口。
仿佛眼前这出歇斯底里的闹剧,只是一段无聊的插曲。/咸/鱼`墈,书_徃· \勉′费′阅′毒\
克劳斯·穆勒站了起来。
他那张有刀疤的脸在灯光下毫无表情。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摊开在桌面上。
“埃里希·科赫。”
克劳斯的声音平稳,不带任何情绪,像是在宣读一份货物清单。
第二排,一个留着普鲁士式胡须的男人身体猛地僵住。
又是两名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精准地来到他身后。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元老!我是党的创始人之一!”
男人的咆哮很快就变成了被捂住嘴的呜咽声。
“奥托·斯特拉瑟。”
克劳斯念出了第三个名字。
这一次,被点到名的人没有反抗,只是颓然地垂下头,任由黑衣人将他架走。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整个会议厅里无声地蔓延。
没有人敢说话。
没有人敢动。
每个人都挺首了背,像一尊尊蜡像,祈祷着那冰冷的声音不要念出自己的名字。
施密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曾经与他推杯换盏、密谋分赃的“同志”,被两个黑衣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大厅。
他身边的座位,一个接一个地空了出来。
每一次点名,都让他的心脏骤停一秒。
当克劳斯终于收起那份死亡名单,重新坐下时,施密特才发现自己己经停止了呼吸。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他还活着。
他还坐在这里。
会议厅里的人,己经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散会。”
卡尔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他转身,没有再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