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憎恶周芷宁,想把她除掉的,同是皇室中的权贵才可。”
蔺拾渊瞧着她:“姚娘子想好了人选?”
青凌微微一笑,慢悠悠地喝下最后一口红豆汤:“是有这么个人。”
一天后,展行卓收到信王的飞鸽传书。
看完信,他脸色难看,将纸捏成了一团。
他在这风吹日晒,带着几个手下每日走十几里地勘测地形,丈量水淹过后的土地,忙时,连饭都吃不上一口。
姚青凌却与男子闲庭逛街?
而且,还一起去买房?
周芷宁曾说,姚青凌外面有男人。
呵,她心里应该早有那蔺拾渊了吧?
展行卓想起姚青凌不顾妇道,公然为男人振臂呼喊的模样,心里火烧一样疼。
怪不得她死都要闹和离。
她与那男人惺惺相惜,神交已久——
一想到这,愤怒超越了对周芷宁的关系。
他想立即到姚青凌面前,想看看她是怎么对着那个男人笑的!
对他又打又骂,不愿意为他出一文钱,却要贴补那小白脸?
才和离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地扑进别的男人怀里!
姚青凌没有清高,她只有轻贱!
展行卓越想越恼火,恨不得现在就去京城。
鸣鹿陪着展行卓。
他们此刻正在一片湿软的泥地里,只要站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人就往下陷。
鸣鹿大叫:“二爷,快,快起身,要陷进去了!”
无人知道,这一声“陷进去”,竟然成了展行卓后来的执念。
此刻,展行卓只顾着手忙脚乱地拔出双腿。
却因陷入太深,十分艰难。
他一个跟跄,一屁股往后坐在泥中,全身都溅上了泥点子,连头发丝上都是。
男人恼怒到极点,狠狠捶了一下;除了激起更多泥点子外,毫无用处。
男人紧紧握着拳头,双目赤红。
却在下一刻,徒然松开了手指。
这些日子,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他一身狼狈,陷在这片烂泥地中,不知何时才能回京。
建功立业?
在这一片废墟上,重建繁华的城市宛如天方夜谭。
姚青凌,都是姚青凌——
要不是她搞出那么多事,他何须到这种地方来!
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救周芷宁,救老师一家!
鸣鹿七手八脚的把展行卓硬从泥地中拔了出来。
全是泥,鞋子已经被泥吞没。
与鞋子一起被吞没的,是一截腐烂的尸体。
——当年没来得及逃,被洪水淹没的人,在这片泥中,每走几步便有一个。
这里埋了无数人
展行卓并不觉得这算什么。
他也不怕。
哪个地方没死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那场灾难,就只是贪腐官员的错吗?
展行卓冷冷瞥一眼那些染成泥色的尸体。
埋在这里,做肥料了。
他接过鸣鹿脱下的鞋子穿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