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发现了三具浮尸。”
裴听云的目光冷了下来。
“尸体是今晨刚被泽水吐到岸上,三人脸上凝固着惊恐,仿佛死前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他们身上没有外伤,唯独心口,各有一个被指力洞穿的血洞,洞口平滑,内里心脉尽断。”
沈放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寒气。
“验过了,是南疆密宗的‘摧心指’。”
景瑜脸上的闲适笑意收敛了起来。
“看来,瑞王的人马,先我们一步。”
那沼泽深处,究竟藏着什么?
裴听云走到窗边。
玉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伸出小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腿。
“裴裴。”
她仰起小脸,清澈的琉璃眼里,清晰地倒映着裴听云冷峻的面容。
裴听云弯腰,将女儿抱进怀里。
小小的、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他,那股源自血脉的暖意,驱散了所有面对未知的阴霾。
“沈放,备船。”
“即刻入泽。”
……
为他们撑船的老船夫,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像干裂的河床,他一路沉默,只在水面起了波澜时,才会用沙哑的嗓音提醒一句“坐稳了”。
平底船划开幽绿色的水面,悄无声息地驶入了一片乳白色的浓雾之中。
周遭的景物迅速消失,只剩下船桨划破水面的“哗哗”声,以及不知名水鸟在远处发出的凄厉鸣叫。
雾气带着一股黏腻的湿冷,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白昭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引人注目的银发,只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这云梦泽的水汽,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排斥与烦闷,额前那淡金色的王字印记,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叮铃——”
一声清脆的铃响,突兀地在寂静的雾中响起,如山间最清澈的泉水,洗涤着众人心中滋生的烦闷。
是玉麟。
她被裴听云稳稳地抱在怀里,小手无意识地拨弄着手腕上的静心铃。
小家伙对周围的环境毫无所觉,依旧是那副懵懂好奇的模样,琉璃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浓雾,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的玩具。
铃声清越,在众人耳边回响,那股由雾气带来的压抑感,竟奇迹般地消散了许多。
白昭躁动的心绪也平复下来,他看了看玉麟,又撇撇嘴,扭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船头轻轻一震,似乎是碰到了什么。
老船夫低喝一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