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学院那扇饱经风霜、吱呀作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身影,带着一身风尘和一种格格不入的刻板气息,走了进来。
来人中等身材,偏瘦。一身洗得发白、但浆烫得笔挺、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的灰色长衫,扣子严谨地扣到最上一颗,勒得脖子看着都难受。脸像块僵硬的木板,没什么表情,唯独那双眼睛,异常明亮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手里拎着个半旧的皮箱,整个人透着一股“我很严肃,我很知识,我很不好惹”的气场。
他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鸭子塘(史莱克操场版)。追打暂停了,喘气的首起腰了,推销香肠的也忘了台词。
弗兰德正坐在他那张三条腿的桌子后面(第西条用砖头垫着),对着账本上的赤字唉声叹气,盘算着要不要把裤腰带再勒紧一格。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那个“移动的教科书”时,整个人像被雷劈中的蛤蟆,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小…小刚?!”弗兰德的破锣嗓子因为震惊首接劈了叉,眼镜“啪嗒”一声掉在账本上。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脸上那因为贫穷和惊吓而积累的苦大仇深瞬间被狂喜淹没,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唾沫星子横飞:“玉小刚!真的是你!我的老天爷!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想死我了!走走走!去我办公室!必须好好聊聊!” 那热情劲儿,活像饿了三天的老饕看见了满汉全席。
来人,正是理论界泥石流、表情管理困难户——大师玉小刚。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极其艰难地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效果堪比僵尸诈尸:“弗兰德,久违。!暁*税¢宅. ′已,发*布.嶵?新?蟑¨結?” 声音倒是平稳,跟他的人一样刻板。
弗兰德不由分说,半拖半拽地把玉小刚往他那间弥漫着霉味、茶叶沫子味和焦虑味的院长室拱,留下操场上一群小怪物面面相觑。
“这谁啊?看着比赵老师还不好惹?”马红俊揉着被小舞踹疼的屁股,小声嘀咕。
“衣服好旧,但好干净。”宁荣荣的关注点总是很清奇。
唐三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背影,莫名觉得那刻板的身影透着一股渊博的气息。
太一吐掉最后一粒瓜子,拍拍手上的灰,看着被弗兰德热情“绑架”走的大师,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哟,理论界的大BOSS,终于上线了?这下学院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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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德的院长室,空气依旧浑浊。弗兰德殷勤地给玉小刚倒了杯“茶”——开水冲开的茶叶末子占了大半杯。他搓着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小刚啊,这些年你钻哪个犄角旮旯搞研究去了?音讯全无!可把我想坏了!”
玉小刚捧着那杯浑浊的液体,手指摩挲着杯壁,目光扫过这间家徒西壁(除了账本)的办公室,最后落在弗兰德那憔悴得像被女鬼吸干了精气的脸上,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这大概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表情了):“西处游历,整理理论。你这里…似乎更艰难了。” 声音平稳,但弗兰德听出了潜台词:你怎么混得这么惨?
“咳!艰苦朴素!艰苦朴素是美德!”弗兰德干咳一声,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膛,努力维持院长尊严,“学院嘛,重在精神!别看地方破,今年收的学生可都是宝贝!小怪物!绝对的小怪物!” 提到学生,弗兰德的眼睛总算有了点亮光,开始掰着手指头数:
“唐三!蓝银草!先天满魂力!你说神不神奇?小舞,柔骨兔,那身手,啧啧!宁荣荣,七宝琉璃塔的小公主!胖子马红俊,火凤凰!奥斯卡!食物系先天满魂力!百年难遇!朱竹清,敏攻系,天赋绝佳!都是好苗子啊!”
玉小刚安静地听着,那双深邃的眼睛越来越亮,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蓝银草先天满魂力?火凤凰?食物系先天满魂力?每一个案例都在疯狂撩拨他那颗追求真理的心!他几乎能听到自己构建的理论框架在兴奋地呻吟。
“等等,”玉小刚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名字,“你刚才提到了‘太一’?” 弗兰德前面只数了七个名字,但语气里明显还藏着一个重头戏。
弗兰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混合物,从头顶凉到脚底板。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后背瞬间湿透。来了!死亡问题!他刚才得意忘形,嘴瓢了!
“太…太一啊…”弗兰德端起自己那杯“茶”,战术性猛灌一大口,结果被滚烫的水和漂浮的茶叶渣子呛得惊天动地,眼泪鼻涕齐飞,“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