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尔区的克虏伯钢铁厂内,熔炉的轰鸣声突然戛然而止。~1~8,5.t`x,t-.!c¢o¨m^
当广播里传出阿尔尼姆中校殉国的消息时,正在炉膛前挥汗如雨的工人们集体放下了工具,黝黑的脸上分不清是煤灰还是泪水。
三分钟默哀里,只有高炉余烬的噼啪声在车间回荡,像无数压抑的呜咽。
厂长抓起满是油污的话筒,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工友们!阿尔尼姆为了帝国的石油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要用钢铁为他复仇!从现在起,每个熔炉24小时不停转,每块钢锭都要刻上复仇二字,变成炸碎英国军舰的炮弹!”
“为阿尔尼姆复仇!钢铁就是我们的武器!”工人们的怒吼震得车间的铁皮屋顶嗡嗡作响。
机械师海因里希猛地将铁钎插进熔炉,火星溅在他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弟弟就在“莱茵黄金号”上当工程师,三天来杳无音信。
“弟弟,你若牺牲,哥哥就用这铁水给你铸一座纪念碑!”他喃喃自语,汗水混合着泪水,在满是煤灰的脸上冲出两道沟壑。
熔炉的火焰骤然拔高,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坚毅的面孔。\7^0\0′t?x,t/.`c/o?m′
厂长对着电话咆哮:“原材料不够?告诉矿工们,就算用手挖、用牙啃,也要给我挖出铁矿石!陛下在等着我们的钢铁,前线的士兵在等着我们的炮弹!谁耽误了工期,就是德意志的罪人!”
电话那头传来矿工们的怒吼:“为了帝国!挖!”
在威廉港的造船厂,工人们自发聚集在正在建造的驱逐舰旁。
老工人汉斯颤抖着举起焊枪,他的儿子是“莱茵黄金号”上的水手,至今生死未卜。
“嗤——”
焊花飞溅,在冰冷的钢铁船身上烙下“狼31号”,每一个字母都闪着复仇的寒光。
“孩子,不管你是生是死,爸爸都会把这艘船造得结结实实,让它替你撞沉英国佬的军舰!”他的声音哽咽,焊枪却握得更紧,仿佛握着儿子的手。
年轻的学徒们扛来一块巨大的钢板,用红漆写上血债血偿,高高挂在船坞的龙门架上。
“等这艘船下水,第一个要打的就是英国!”一个满脸稚气的学徒挥舞着扳手,眼里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怒火。~萝?拉+小-税, ^蕞?新?彰′结*哽*辛^筷+
柏林帝国大学的校园里,哲学教授李卜曼中断了《纯粹理性批判》的讲解,带着学生们涌向广场。
他站在哥白尼雕像前,挥舞着拳头:“同学们!阿尔尼姆用生命告诉我们,帝国的尊严不是靠书本捍卫的!现在,拿起笔的要为帝国呐喊,拿起枪的要为英雄复仇。德意志的未来,在我们的热血里!”
法律系学生弗里德里希猛地扔掉手中的课本,书脊在石板地上摔得粉碎:“我的父亲在凡尔登牺牲,哥哥在‘莱茵黄金号’上生死未卜!我要参军!”
他的声音撕裂了校园的宁静,数百名学生立刻响应,纷纷扯下校徽,涌向临时征兵点。
“我也要去!”
“算我一个!”报名的队伍像长龙般延伸,从广场一首排到勃兰登堡门。
女学生们则在实验室里搭建起急救站,医科学生伊丽莎白正手把手教同学包扎伤口,她的白大褂上别着一枚铁十字徽章,那是她战死的未婚夫留下的。
“我们虽然不能扛枪,但要让从前线下来的战士知道,后方有我们在!”她的指尖因紧张而发白,却一遍遍重复着止血步骤,“多救活一个,就多一分复仇的力量!”
3月21日,全国哀悼日。
柏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降半旗的帝国鹰徽在寒风中颤抖。
上午10点整,凄厉的汽笛声突然划破天际,从市中心的大教堂到鲁尔区的矿场,从汉堡的码头到慕尼黑的啤酒馆,整个德国都被这绵长的呜咽笼罩。
工厂的烟囱停止了冒烟,行驶的马车停下了脚步,连啼哭的婴儿都被母亲紧紧捂住嘴,那笛声里有舰队牺牲官兵的英灵,有千万家庭的悲痛,更有一个民族被点燃的怒火。
胜利大道的临时祭坛前,莉娜牵着女儿安娜的手,静静跪在阿尔尼姆的画像前。
安娜捧着一束矢车菊,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花。
“爸爸,老师说你是英雄。”小女孩踮起脚尖,把花放在画像下,“等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保卫德国。”
她的声音稚嫩却坚定,让周围的民众忍不住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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