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前才成立的秘密调查局盖世太保的标志。
这个像幽灵般突然出现的机构,此刻正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剖开贵族们道貌岸然的伪装。
“诸位以为我在开玩笑?”威廉三世绕过御案,高筒靴的靴跟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如鼓点。
他停在落地窗前,指尖划过结满冰花的玻璃,窗外暴风雪正席卷柏林宫广场,近卫军的哨兵在雪幕中站成黑色剪影:“三天前,柏林的暴动抢走了二十吨智利硝石,那是朕用王室珠宝抵押来的春耕物资。而你们的庄园地窖里,1914年的葡萄酒正在橡木桶里发酸,马房的暖炉烧掉的煤炭,足够让整个夏洛滕堡区的贫民熬过这个寒冬!”
海军元帅提尔皮茨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在烛光下闪过一道冷光:“陛下是否考虑过,此举可能引发协约国的干涉?1919年的《凡尔赛和约》明确规定......”
“规定?”威廉三世猛然转身,烛光照得他眼瞳发亮,像两簇跳动的火焰:“当帝国的子民在垃圾堆里寻找发霉的面包时,那些胜利者正用我们的战争赔款在里维埃拉晒太阳。提尔皮茨元帅,您当年打造公海舰队时,可曾指望过英国人会遵守海战法?”
会议室陷入死寂,只有壁炉里的松木在噼啪作响,火星溅在黄铜护板上,瞬间熄灭。
外交大臣里宾特洛甫轻咳一声,整理着胸前的缎带勋章,试图用优雅掩饰慌乱:“陛下,若暂停议会,国际舆论恐将......”
“舆论?”威廉三世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剑柄上的鹰徽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墈^书^屋-晓′税-徃/ ¨追_嶵`歆\蟑`截′
他用剑尖挑起哈登贝格伯爵胸前的绶带,银线刺绣的家族纹章在剑锋下轻轻摇晃:“让他们去说吧。如果谁认为这是违背宪法,大可去波茨坦广场向民众解释,为什么他们的孩子在冬天没有煤火,而贵族的猎狐犬却穿着羊皮马甲!”
他忽然用佩剑指向财政大臣:“施罗德先生,你上周呈交的国库报告里,贵族庄园的赋税拖欠率是多少?”
施罗德的手指在文件上快速翻动:“截止年初,容克贵族控制的领地赋税拖欠率达67%,其中东普鲁士地区高达82%。”
“而同期工人居住区的赋税缴纳率呢?”
“98.7%,陛下。”施罗德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威廉三世的目光扫过每个大臣的脸,像在清点战利品:“从即日起,帝国议会暂停运作,所有立法权收归君主。枢密院各部门改组,大臣改称部长,即日起向我提交部门改组方案,三天内必须完成。”
他顿了顿,从袖口抽出一张羊皮纸,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是我签署的《紧急状态令》,依据1850年普鲁士宪法第二十三条:在国家面临重大危机时,君主有权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征用贵族囤积的粮食、煤炭,以及冻结所有与境外势力勾结的账户。”
法金汉男爵突然冷笑,嘴角的皱纹里藏着不屑:“陛下这是要建立军事独裁?”
“不,男爵,我这是重建秩序。”威廉三世走向壁龛,那里陈列着腓特烈大帝的微型铜像,老国王的目光似乎也在注视着这场交锋,“当年先祖在罗斯巴赫战役中以少胜多,靠的不是贵族议会的辩论,而是雷厉风行的决断。现在帝国需要的不是清谈馆,而是能让每一粒粮食都播进土地的铁腕。”
当会议结束的钟声响起时,哈登贝格伯爵趁人不备,悄悄用指甲在儿子的名字上划了一下,试图抹去那个刺眼的名字,却只在羊皮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他抬头望向威廉三世的背影,发现年轻君主的礼服下摆沾着几点墨迹,那是方才签署文件时不慎滴落的,像极了罗斯托克庄园地窖里,被佃农们偷藏的黑麦汁渍,带着底层民众无声的反抗。
枢密院成员陆续退场,皮靴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像一群战败的野兽在哀嚎。
唯有顾问官冯?施泰因男爵留了下来,他盯着桌上散落的文件,忽然低声道:“陛下,波茨坦的电报线今早被切断了。”
威廉三世头也不回,正看着窗外的雪幕:“我知道,盖世太保的人此刻正在检修。顺便,他们会检修一下哈登贝格伯爵在波茨坦的别墅地窖。”
他转身时,施泰因注意到他袖口内侧绣着一行小字:1918-11-9——那是威廉二世退位的日子,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当白厅的灯火渐次熄灭,哈登贝格伯爵的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辙。
车内,他与法金汉男爵相对而坐,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