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坐在吕婉身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扮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与季舒的父母谈笑风生。`1′4~k¢a·n¨s~h!u!.,n+e!t·
话题巧妙地围绕着两家的合作前景、未来的发展蓝图,以及即将在五一前后举行的婚礼。
两方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那个曾如日中天、如今在A市风暴中“摇摇欲坠”的沈家。
吕婉妆容精致,笑容得体,时不时附和着唐允的话,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倚重”,仿佛之前电话里那场撕破脸的咆哮从未发生过。
唐允亦回以恰到好处的恭维和依赖,将一个即将掌权、又对继母保有敬意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季舒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小口吃着东西,温顺娴静。
“……日子定在五一前后,天气也暖和,正好。”季父笑着总结道。
一首沉默的季舒忽然抬起头,清澈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望向唐允,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起:“唐允哥,怎么不见恩恩妹妹呢?”
空气瞬间凝滞。
这突兀的疑问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季舒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注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立刻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餐巾。
吕婉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硬了,她下意识地看向唐允,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求助。
唐允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甚至更温和了几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带着兄长特有的包容和一丝无奈,对着季舒,更像是对着所有人解释:“恩恩免疫力差得很,前些天贪玩着了凉,病倒了,一首没好利索,还有点咳嗽。”
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宠溺的口吻,“她倒是想来,特别想见见季叔叔季阿姨还有你,可又怕自己带着病气,万一传染给你们就不好了。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代她向各位问好,说等她好了,亲自去A市拜访赔罪呢。”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缺席,又抬高了季家,还显得唐恩懂事体贴。
季父季母对视一眼,立刻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
季母连忙开口:“哎呀,病了?不要紧吧?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要是知道,该去看看她的!”
季父也附和着点头。
吕婉也笑容轻松:“不要紧不要紧,就是些小风寒,在医院静养着呢,很快就好。^k¨a·n?s¢h.u·h_e,z_i_.+c·o*m·等她好了,我一定带她去A市,到时候少不了叨扰你们。”
几番话将话题引回,互相的场面话也将这点小小的涟漪抹平,席间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热络。
然而,后半程的饭局,季舒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再主动说话,只是低着头,小口地吃着面前的东西,眼神偶尔飘忽,似乎在想着什么。
吕婉和唐允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都选择了暂时忽略。
首到饭后茶点撤下,长辈们在客厅继续寒暄。
季舒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走到唐允身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甚至微微颤抖:“唐允哥……我、我想出去透透气,你……能陪我走走吗?”
她抬起头,目光带着小心翼翼的请求,脸颊微微泛红。
唐允看着她温润却带着一丝倔强的眼睛,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意,欣然应允:“当然可以。”
只是那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带着一丝审视。
两人在长辈们含笑的目光中,一前一后出了门。
地下车库隔绝了楼上虚伪的热闹。
季舒坐在副驾驶,车门关闭的沉闷声响仿佛放大了她的紧张。
车内暖气很足,她却微微缩着肩膀,双手死死攥着放在膝上的提包带子,指节用力到泛白。
沉默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只有仪表盘发出幽微的蓝光。
唐允发动了车子,引擎低鸣,暖气口送出暖风。
他并不急着开走,只是耐心地等着。
“唐允哥……”季舒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侧过头看向他,“我…我临行前,受一位故人之托,想带一封信给恩恩妹妹。”
她语速很快,像是怕被打断,“那人……要我亲手交到她手上。你……你能带我去见见恩恩妹妹吗?”
她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清澈的眼底映着仪表盘微弱的光。
唐允脸上的温和面具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