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到大锅的灶洞下面,橘红的火光映着她专注的小脸。
“你呀,跟你大哥哄什么?晚上没让你吃饱是不是?”陈秀红看着二妹的动作,嗔怪了一句。
三妹王安慧立刻撅起了小嘴。/r+u\w!e+n¢.·n+e,t′
“行了妈,让她吃点。”王安平笑着打圆场,又揉了一把三妹的脑袋,“快吃吧,吃完了赶紧去睡觉,睡觉前记得拿盐把牙好好刷刷。”
“刷什么牙呀?又费盐又费牙刷,浪费钱!”陈秀红立刻反驳道,节俭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妈,刷牙有刷牙的好处,要不然国家费劲造牙膏牙刷干什么?牙口好,吃嘛嘛香,少生病,这才是省钱呢!”王安平耐心地解释。
三妹听了大哥的话,立刻得意地冲母亲做了个鬼脸,然后摇着王安平的胳膊撒娇:“哥!哥!明儿早上我跟二姐跟你一起去大姐家好不好嘛?”正在烧火的二妹也立刻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着王安平,小声喊了句:“大哥……”
“行!”王安平爽快地答应,“只要你们俩明儿早上能爬得起来,不赖床,哥就带你们去!”
“哥哥哥!哥最好了!”三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你们要是能起来就行。”陈秀红看着兴高采烈的女儿们,无奈地摇摇头,“跟过去干什么?让你大姐破费是不是?”
“妈,大姐这‘破费’是迟早的事,”王安平笑着宽慰母亲,“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让妹妹们去大姐家玩吧?大姐夫也不是那小气人。”
一顿香喷喷、油水十足的晚饭下肚,又用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和血腥气。
王安平躺进被太阳晒得蓬松暖和的被窝里,几乎是头一沾枕头,沉重的眼皮就合上了。
今天经历的一切——山林里的生死追逐、与敌特的意外遭遇、周瘸子那绝望的眼神、还有拖着几百斤肉跋涉的疲惫——如同潮水般退去,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不,应该说自从发现周瘸子的异常开始,这些日子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心里那根弦始终绷得紧紧的。
如今周瘸子被捕,他背后那条潜伏的线必然会被连根拔起,笼罩在家人头顶的阴云终于散去。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深沉,连梦都没有一个。
直到母亲带着寒气的呼唤将他从黑甜乡中拉出来。
“老大……老大……该起了……”
王安平费力地睁开眼,屋子里还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窗户纸透进一点朦胧的灰白,显示着黎明将至的微光。
身边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小丫头显然也被叫醒了,正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眼睛。
“老大,要妈陪你去吗?那肉死沉死沉的,你一个人挑得动?”陈秀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在黑暗中响起。
“能行,妈。让您挑?您能挑得动吗?您就别跟着了,待在家里面吧。”王安平一边摸索着穿衣服,一边回答,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这一块肉,”陈秀红递过来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裹,掂量着,“是给你大姐的,有三斤呢!你大姐夫家人口多……”
王安平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着母亲手里那“小气”的包裹,彻底无语了,忍不住扶额:“妈,我也真是服了您了!就弄这么一点?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三斤还少啊?”陈秀红被儿子说得一愣,有些委屈地反驳,“谁家走亲戚送肉能送这么多?过年过节的,就是女婿女儿上门,能拎上一斤肉,那都是顶有面子的了!”
“哎呦喂!我滴老娘哎!”王安平简直哭笑不得,“我也真是不知道说您什么才好了!咱家虽然用不着上赶着巴结大姐夫家,但您这送得多点,难道还会折本不成?礼多人不怪,显得咱家厚道,大姐在婆家脸上也有光啊!再说了,咱家现在缺这点肉吗?”
说完,他不再理会母亲心疼的眼神,径直走到堂屋那张厚重的大方桌前。
借着油灯昏黄的光,他抄起锋利的斧头,对着桌上那条硕大的、还带着新鲜血色的牛后腿,“哐!哐!”就是两下!利落地剁下两大块连皮带骨、筋肉虬结的上好牛排!每一块都足有七八斤重,分量十足!
“这才像话嘛!”王安平满意地看着战利品。他心里盘算得很清楚:现在牛肉对老百姓来说还不算特别稀罕(因为缺乏油脂),但猪肉可是硬通货!
往后家里隔三差五地飘出肉香,就对外说是大姐夫这个杀猪匠私下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