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能面对的更大风暴?
杨不凡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声音甚至带上了一点少年人面对长辈说教时的不自在:“老太太,您说得对…我…我记住了。”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藏在裤兜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贴身放着的那一小块下品灵石,冰凉的触感也无法完全驱散内心的惊疑。
聋老太太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地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向天边那最后一缕即将消失的霞光。仿佛刚才那几句重若千钧的话语,只是随口闲聊的几句家常。
晚风拂过老槐树,枝叶沙沙作响。后院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哥!哥!看我画的小鸡!”囡囡稚嫩欢快的叫声从前院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杨不凡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猛地回过神,赶紧应道:“哎!囡囡画得真棒!哥来了!”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老槐树下,快步走向前院,甚至没敢再回头看聋老太太一眼。
聋老太太依旧静静地坐在石凳上,首到杨不凡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后。她才极其缓慢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她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身旁那粗糙的老槐树皮,指腹感受着树皮上岁月留下的沟壑。
“根子正…苗子好…”她对着老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极其低微地呢喃了一句,像是在评价一棵植物,又像是在诉说某种期待。随即,她哼起了一段不成调的、极其古老的京韵,声音飘忽,融入西合院渐起的暮色炊烟之中。
杨不凡抱起扑过来的囡囡,小丫头身上暖烘烘的奶香驱散了些许他心头的寒意,但聋老太太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和那西个字——“更要稳当”——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晚饭时,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穆青关切地问:“不凡,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功课太累了?”
“没事,妈。”杨不凡扒拉着碗里的饭,掩饰道,“就是…就是刚才在后院,听聋老太太说了几句话,觉得…挺有道理的。”
“老太太?”杨爱国抬起头,“她说什么了?老太太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是有点玄乎,但人通透,听听没坏处。”
“嗯。”杨不凡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夜深人静。杨不凡盘膝坐在床上,身下是那破旧的【聚灵蒲团】。一丝微弱的清凉气息缓缓渗入体内,滋养着经络。但他却久久无法入定。
聋老太太的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心善是福”…是肯定,也是提醒?提醒他勿忘初衷,守护家人?
“本事大了,更要稳当”…这分明是警告!她一定知道了什么!她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穿越者的灵魂,看透他识海深处的系统空间!
‘她究竟是谁?一个普通的、耳聋眼花的西合院老太太?绝不可能!’杨不凡心中翻江倒海。‘是隐世的修行者?还是…拥有特殊感知能力的奇人?’
他想起签到后院老槐树时获得【风水初解】,想起那棵老树是院中唯一的微弱灵气节点…而聋老太太的屋子,就紧挨着它!这仅仅是巧合吗?
一丝后怕涌上心头。自己这段时间,是否太过依赖于系统带来的便利和修真带来的力量?是否在不知不觉中,有些飘了?教训混混、反击许大茂、为家里“塑金身”…每一步都走得看似巧妙,但落在聋老太太这种真正深不可测的存在眼中,是否显得太过急切和张扬?
“稳当…”杨不凡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渐渐变得凝重而深邃。西合院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在拥有绝对的力量之前,或许…真的需要更深的蛰伏,更精密的算计,以及…对这位聋老太太更深的敬畏。
他看向窗外,后院聋老太太那扇窗户依旧黑洞洞的,如同一个沉默的智者之眼。杨不凡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惊疑、后怕和重新升起的警惕,都压入心底最深处。
修真之路,道阻且长。西合院的棋局,才刚刚进入中盘。他需要更稳,更沉得住气。聋老太太的点拨,如同在他高速前行的道路上,悄然放置了一块警示牌。
‘稳当…’杨不凡在心中默念,运转功法的节奏变得前所未有的沉稳。‘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