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指尖那点坚韧的金芒猛地一颤,仿佛被利刃撕扯,边缘瞬间出现几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看见没?这不是刀劈火烧的外伤——这是法则层面的反噬!如同地上的蝼蚁,不知死活去硬拽苍龙的逆鳞,引来的便是天地法则本身的惩处。”“在我正一道看来,这天谴劫数,大致可分三重。其一,便是削命之劫!”他指向谷畸亭皮肉下蠕动的漆黑纹路,“这些玩意儿,哪里是寻常死炁?分明是阴司生死簿被强行涂改后残留的‘墨渍’!寻常死炁遇风则散,这东西却如同跗骨之蛆,扎根于人的三魂七魄深处,吸不尽抽不干,直至将命数蚀空……”“其二,乃是碎道之劫!”他的指尖移向谷畸亭手腕处那道诡异灼痕,“他必定是触碰了绝不该碰的东西!要么强行窥探了天命尽头,妄图看清不该看的未来;要么就是胆大妄为,试图篡改人间根基!否则,绝不会引来这等非人间凡火都无法比拟的法则之焰,将他伤到如此地步……”“至于这第三劫……”张怀义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最要命的,正是这里!”“谷先生的‘因果’乱了!乱得一塌糊涂,要么他自身的存在,已经被天道所不容,要么他自己本身,就成了这世间不该存续的‘错误’!”张怀义深吸一口气,“我甚至能感觉到,此处空间残留着强烈的法则扰动痕迹,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生生撕扯扭曲过!”“他到底遇上了什么?!”张怀义的声音里充满难以置信的困惑。狭窄的岩缝内,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外面世界雨点砸在岩壁上的单调声响,以及岩顶水珠滴落泥洼时的滴答声。端木瑛看着张怀义脸上那从未有过的凝重,一颗心直往下沉。谷畸亭身上的异象,竟能让龙虎山高徒张怀义都如此失态,称之为“天谴劫数”!妈的!这把自个儿不会真玩脱了吧?自己济世堂亲传弟子的招牌,不会真的就这么砸了吧。滴答。一声格外清晰的轻响。一滴冰冷的水珠,从岩缝最深处,那片被阴影完全吞噬的角落上方滴落,砸在下方一小滩浑浊积水里,荡开一圈涟漪。这声音本微不足道,却像一根针,猛地刺破了凝滞的空气。张怀义覆盖着探查金光的双眼,立马被吸引了过去,猛地转向那片深邃黑暗角落。他全身运转不息的金光咒炁息,竟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荡,泛起一阵紊乱波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悸动感,毫无征兆地顺着他延伸出去的探查金光逆流而上。那并非杀气邪炁,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之上的漠然“注视”!仿佛在那凝固的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刚才的动静短暂惊扰,仅仅是其存在本身散发出一丝余韵,就足以冻结灵魂。张怀义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一层细密冷汗无声浸透内衫。他极其凝重地、缓缓收回探查谷畸亭的金光,覆盖双目的金芒悄然隐去,全身炁息凝练到极致,如同拉满的强弓,蓄势待击。“怀义哥?”端木瑛察觉到他气息的紧绷戒备,忍不住出声。张怀义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轻微地摇头示意噤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的说道。“此地凶险……绝非善地!我们得走,立刻!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