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迅速转身,目光如立刻扫过整个狭窄空间。
焦黑藤蔓、石壁溅落的血迹、散落的金针……每一处细节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的视线最终停在地上蜷缩着的谷畸亭身上。此人皮肤呈现出灰败的暗绿色,皮下无数细密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一股类似邪祟死气的炁正源源不断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5′2\0?k_s-w?._c!o.m^“这不是谷畸亭,谷先生吗?他怎么..”张怀义的眉头瞬间拧紧,那沉稳如磐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他摇了摇怀里的端木瑛,轻声道。“瑛子,刚才听到动静,感知的时候,就觉得是你,果然是你!筋骨伤着没?体内气血可有淤堵?内腑震伤如何?”他一边问,手指已如闪电般搭上端木瑛另一只手腕的寸关尺,一缕精纯温和的炁瞬间探入,游走探查她的经脉状况。“张……张大鼻子……是你?”端木瑛的声音虚弱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和难以置信。手腕处传来的温和炁流如同暖泉,迅速抚平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刺痛,让她几乎涣散的精神猛地一振。她挣扎着想站直,“我……我还撑得住……皮外伤……你快看看他!谷畸亭他……”“别乱动!”张怀义低喝一声,手上微微用力稳住她摇晃的身体,目光再次看向地上情况糟糕的谷畸亭。看来谷畸亭确实快不行了。没有任何犹豫,那缕探查端木瑛伤势的炁迅速收回。他松开端木瑛,矮身蹲在谷畸亭身侧。但他没有贸然伸手触碰那具散发着浓烈不祥气息的身体。 他双目微阖,随即猛地睁开!嗡——一层薄如蝉翼的金色光晕瞬间覆上张怀义双眼。这是金光咒炼至深处洞察细微辨查炁息的秘用!在端木瑛看来,此刻张怀义的双瞳如同两盏纯金打造的探灯,将谷畸亭身上每一丝异状都照得无处遁形。“想不到,怀义哥有些日子没见,这身修为又再上一层楼了。”端木瑛心里暗道。张怀义的目光,一寸寸刮过谷畸亭的身体。手腕那道灼痕,边缘残留着绝非人间凡火能造成的灼伤。皮肤之下,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漆黑纹路。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层几乎将谷畸亭全身笼罩的浓烈死炁,它们像贪婪的活物,正一刻不停地吞噬着他残存的生机。张怀义的眉头越锁越紧。他缓缓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金芒璀璨夺目。这点金芒隔空悬停在谷畸亭身体上方寸许,小心翼翼地沿着他躯干的轮廓缓缓移动。同时,金光神咒从他口中念了出来。“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嗤…嗤嗤……指尖那点纯粹的金芒所过之处,浓稠如墨的死炁黑雾如同遭遇了克星,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响,剧烈地翻滚退避。金芒稳定地驱散着死炁,如同正午的阳光消融着寒冰。然而,当张怀义的手指,带着那点足以洞穿金铁的金光,缓缓移至谷畸亭头部,尤其是眉心上方寸许的地方时。异变陡生!指尖那稳定璀璨的金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光芒边缘甚至凭空出现了细微的扭曲涟漪。他的灵台之处,似乎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存在着某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充满了撕裂感与排斥性的力场。张怀义的手指像是被无形的尖刺狠狠扎了一下,猛地缩回。覆盖在他双目的金光咒光芒也随之剧烈波动,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几分,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骇。“这……”张怀义的声音带着一丝震颤,他死死盯着谷畸亭头部上方那片看似空荡的区域。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神色凝重的端木瑛。“瑛子,谷先生,倒似……遭了天谴劫数!”“天谴劫数?难道是遭了报应?”端木瑛蹙眉问道。张怀义缓缓摇头。“瑛子,这天谴劫数……可不是江湖人随口胡诌的报应。你听好了——”他再次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划过谷畸亭眉心上方那片地方。“天地运转,自有其不可逾越的规矩法则。我们这些炼炁士,逆天而行,偷取天地间一线生机,本就是逆旅之举。可假如有人胆大包天,不仅要偷,还要掀翻这规矩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