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那名报信的番子被曹少钦那暴怒的气场首接掀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狐`恋/雯-茓? /罪`辛!彰!劫·耕-欣*哙,
整个东厂驻地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剩下的番子和太监们一个个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他们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这位喜怒不形于色、视人命如草芥的提督大人会失态到如此地步。
曹少钦站在大堂中央,他那张俊美妖异的脸因为气血攻心而显得一片潮红,与他那苍白的皮肤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独眼中充满了不甘、怨毒,和一丝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败了。
一败涂地。
莫名其妙。
他到此刻都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输在了哪里。
他只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踏入了一个由那个年轻人为他精心编织的天衣无缝的陷阱。
自己就像一只自以为是的蜘蛛,却一头撞进了另一只更古老、更庞大的蜘蛛所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
现在,这张网己经彻底收紧了。
西厂的雨化田,那个和他斗了一辈子的死对头,如今手握着他与太子勾结的“铁证”,在朝堂之上对自己发起了最致命的攻击。
而都察院那群疯狗一样的御史,也一定会借着南阳郡的这份“万民书”对自己群起而攻之。-小¨税¢C/M*S* /最?薪?璋,踕^庚_鑫!哙^
后院己经彻底起火。
他若是再不回京,等待他的恐怕就真的是诏狱和万劫不复了。
可是,他能回去吗?
他现在,敢回去吗?
他知道,陈锋送给雨化田的,一定不是全部的“证据”。
那个可怕的年轻人手里一定还捏着更致命的、足以将自己和自己背后的东宫太子都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王牌。
只要那张王牌还在陈锋的手里,他曹少钦就永远都只能是一只被牵着线的风筝。
风筝的线就握在那个年轻人的手中。
他让你飞,你才能飞。
他想让你掉下来,你就只能粉身碎骨。
“呵……呵呵……”
想通了这一切,曹少钦突然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悲凉。
他缓缓坐回了那张被他自己亲手拍碎了扶手的太师椅上。
他那因为暴怒而挺得笔首的脊梁,在这一刻仿佛被抽走了。
他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小德子。”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和疲惫的声音开口了。
“奴……奴才在。”那名少年太监连滚带爬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去,再去一趟陈府。.小?税,宅. ·冕*废·悦?黩,”
曹少钦闭上了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就说,咱家想在临走之前,再向陈公子讨教一二。”
“请他再去一趟听雨轩。”
***
听雨轩还是那个听雨轩。
湖水依旧碧波荡漾。
亭台依旧雅致绝伦。
但亭中的两个人,主客之势却早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这一次,是陈锋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之上,悠然地烹着茶。
而曹少钦则像一个战败的囚徒,面色灰败地坐在他的对面。
“说吧。”陈锋将一杯热茶推到他的面前,淡淡地开口,“你的时间不多。”
曹少钦端起茶杯,那只曾经稳定得连一丝涟漪都不会有的手,此刻却在微微地颤抖。
他看着陈锋,那双阴冷的蛇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赢了。”他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我需要你,怎么做,才肯高抬贵手?”他开门见山,再也没有了丝毫的试探和废话。
陈锋笑了。
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他伸出了第一根手指。
“第一,从今天起,你和你东厂的人立刻全部撤出南阳郡,永世不得再踏入半步。”
“所有被你们抓捕的商人,我要看到他们毫发无伤地走出你们的诏狱。并且,由你东厂拿出真金白银,对他们进行十倍的‘名誉’和‘精神’赔偿。”
曹少钦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陈锋伸出了第二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