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只觉虎口一麻,九连环刀“当啷”坠地,接着胸口仿佛被巨锤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五丈外的老松树上。
松枝簌簌落下,他咳出一口黑血,望着自己胸前焦黑的掌印,终于想起魔主说过的另一句话:“护道剑灵认主时,连天劫都要退三分。”
“大人!”
幽冥宗的喽?们慌慌张张跑来搀扶,周衡却一把推开他们。
他盯着陆寒发顶那道若隐若现的白衣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回总坛,否则等这剑灵完全苏醒,别说渗透七大宗门,整个幽冥宗都得陪葬。/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崖边的灌木丛突然发出细微的响动。
小哑巴缩在石缝里,破布腰带被山风吹得晃了晃。
他望着崖底混乱的人群,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他在藏书阁扫灰时,听见两个外门弟子议论“周执事夜里总去后山密道”,而今天周衡带队离开时,腰间挂着的正是那串刻着幽冥纹的铜铃。
他想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谋划什么,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周衡看陆寒的眼神,都像看一块烧红的炭。
“什么人?”
一声断喝惊得小哑巴浑身一僵。
他看见周衡的手下举着火把朝这边走来,火光映得对方脸上的刀疤格外狰狞。
“过来!”
刀疤男抽出短刀,刀尖指向灌木丛。
“再躲就砍了你!”
小哑巴的手指抠进石缝里。
他望着不远处陆寒的背影,张了张嘴。
他想喊,可喉咙像被谁攥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灌木丛被短刀挑开的瞬间,小哑巴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骨滑进衣领。
他蜷缩成更小的团,破布袖口被刀疤男拽得几乎脱线,指甲在石缝里抠出血来。
三天前他偷听到的“后山密道”“幽冥铜铃”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可此刻他连眨眼都不敢,只盯着周衡靴底那片擦不净的黑血。
“又是你这个哑巴!”
周衡擦着嘴角的血渍站起来,玄铁靴碾过碎石的声响像碾在小哑巴心口。
他记得上个月在藏书阁,这小哑巴扫灰时撞翻了他的茶盏,当时周衡捏着他的下巴说“哑子就该把耳朵也堵上”,现在那只手正掐着他的后颈,指节因用力泛白。
“看来得让你彻底安静下来。”
小哑巴突然剧烈挣扎。
他踢到一块碎石砸中刀疤男的小腿,换来对方狠狠一记耳光。
滚烫的血从鼻腔涌进喉咙,他望着陆寒的方向。
那个总在藏书阁角落翻旧书的少年,此刻正被青金色剑气笼罩,白衣虚影在他身侧若隐若现。
小哑巴张了张嘴,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像被掐住脖子的幼兽。
“按住他。”
周衡从怀里摸出一枚漆黑的丹丸,在指尖转了转。
“这是‘哑魂散’,吃下去不仅发不出声,连魂魄都要烂成哑壳子。”
他掰开小哑巴的嘴,药粉的苦腥气冲进鼻腔。
“你不是爱偷听么?以后连听都不必了。”
“慢着。”
山风卷着松涛撞进耳朵。
青阳子的道袍下摆扫过周衡手背,带起的剑气割得他手腕一痛。
这位玄天宗剑修长老不知何时站在五步外,腰间的青锋剑嗡鸣着震开剑鞘三寸,剑尖正对着周衡的咽喉。
周衡瞳孔骤缩。
他记得青阳子向来独来独往,上月宗内大比还因“护道者后裔”的传闻被其他长老排挤,此刻对方眼尾的淡金纹路却亮得刺目,像淬了火的剑刃:“青…青阳长老,这是执法堂的事??”
“这是护道者的事。”
青阳子打断他,靴底碾碎一块碎石。
“三日前我在祖师堂翻到《护道录》残页,上面说‘当剑灵破封时,护道者当以血为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