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最后一道裂痕终于裂开时,陆寒听见了类似冰面碎裂的脆响。¢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他掌心的血顺着“护道”二字的刻痕蜿蜒,将整柄青铜剑染成暗红。
那些原本勒进手腕的剑气锁链突然变得温热,像活物般贴着皮肤游走,在他手背织出青金色的纹路。
下一刻,整座石碑轰然崩解。
碎石飞溅的瞬间,一道虚幻的白衣身影从石屑中升起,广袖翻飞间带起的风卷走了陆寒额前的碎发。
“终于等到你了。”
那声音像古钟震颤后的余韵,混着铁锈与松脂的气息,撞进陆寒的耳膜。
他仰起脸,看见那身影的面容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眼尾却缀着朱砂色的剑纹。
“这一世,你不会再失败。”
陆寒的指尖在发抖。
他想起昨夜在藏书阁翻到的《上古剑典》残卷,里面记载过护道剑灵“持人间因果为剑,以轮回业火为鞘”。
可此刻这道身影太过真实,真实到他能看清对方腰间玉佩上的云纹,能听见对方衣袂擦过自己脸颊时的??声。
“你是谁?”
他哑着嗓子问,喉咙里像塞了烧红的炭。
白衣身影的指尖虚虚点在他眉心。
陆寒眼前炸开一片血色记忆:飞雪漫天的山巅,同样的白衣人握着这柄青铜剑,与黑衣修士厮杀到剑刃崩裂。
婴儿的啼哭混着血滴落在剑鞘上,白衣人将襁褓塞进老铁匠怀里时,剑纹从他眼尾蔓延至脖颈
“我是你,你亦是我。”
身影的声音轻了些。
“千年前被斩去的执念,千年后归来的因果。”
“轰??”
玄阳子的道袍下摆被气浪掀起。
他望着那道身影,喉结动了动。
二十年前师父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护道者持剑归来之日,便是封印”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原来师父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便是封印该解之时”。
他摸向腰间的执法令,金属触感却烫得他猛地缩回手??不是温度,是心悸。
“玄阳师叔!”
执法堂弟子小吴攥着降魔杵凑过来。
“要要动手吗?”
玄阳子望着陆寒身周流转的剑气,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师父时,那个总说“剑修当守分寸”的老人,在石碑前跪了三天三夜,膝盖下的青石板都沁出血来。00小税蛧 已发布嶵新漳结
原来所谓分寸,是要分得清什么是该守的道,什么是该放的劫。
“收队。”
他转身时道冠上的玉簪“叮”地撞在石碑残块上。
“回去禀报掌门,就说事情已超出我们的控制。”
“什么?!”
小吴瞪圆了眼。
“可那是”
“照做。”
玄阳子的声音沉下来,袖中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剑气的威压正在攀升,像潮水般漫过整个山崖。
这不是他们这些筑基修士能染指的局。
山路上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急促。
周衡的玄铁靴碾过碎石,带起一串火星。
他盯着崖底那团青金色的光,喉间腥甜翻涌。
方才困仙阵崩溃时,他被反噬震伤了心脉。
魔典里那句“剑灵复苏时,天地为之一裂”像根烧红的针,正一下下扎着他的太阳穴。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他抽出腰间的九连环刀,刀身嗡鸣着劈开风。
这一刀他用了七分力,目标是陆寒的胸口。
只要刺穿心脏,就算剑灵再强,宿主一死,也得重新沉睡百年。
刀风卷着寒意逼近时,陆寒甚至没转头。
白衣身影抬手虚握,一道透明剑气便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