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中半块青铜令牌闪过微光,与小哑巴藏在胸口的碎片遥相呼应。
周衡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发作。
他狠狠瞪了陆寒一眼,拂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地上的锁链吹得叮当作响。-零`点?墈_书! /嶵?歆_蟑?节!耕+歆¢快¢
小哑巴被松了手,踉跄着扑进陆寒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窝,闷声说:“我娘说护道者的剑,要用来护人。”
陆寒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昨夜在铁匠铺,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铁牌,此刻正贴在胸口发烫。
原来有些答案,早就藏在那些被他忽略的温暖里。
小哑巴递的热红薯,苏璃偷偷塞在他药罐里的补药,青阳子每次路过演武场时若有若无的指点。
“陆寒。”
玄阳子不知何时走到近前。
这位执法长老的剑穗还在晃,剑刃却已轻轻出鞘半寸,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
晨光落在剑身上,映得他眼底的暗潮清晰可见:“明日卯时,来执法堂。”
陆寒望着那道剑痕,突然想起小哑巴抄的《上古剑典》里有句话:“剑者,鉴也。”
此刻他终于明白,这把剑要鉴的,从来不是谁的修为高低,而是人心的重量。
小哑巴在他怀里抬起头,青斑不知何时淡了些。
少年张了张嘴,这次没发出声音,却用唇语说了三个字??“等我查”。
风卷着墨香掠过藏书阁飞檐,那片泛光的青瓦突然发出清响,像有人在云端拨了下琴弦。
陆寒望着小哑巴耳后渐褪的魔纹,望着玄阳子半出鞘的剑,突然觉得这场被命运推到他面前的局,终于露出了第一丝破绽。
玄阳子的鞋跟碾过满地碎叶时,陆寒正低头替小哑巴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
那声“明日卯时”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忽觉颈后寒毛倒竖。
执法长老的剑风裹着松针清香劈面而来。
“你这是公然违抗宗门律令?”
玄阳子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剑尖挑开的剑气比晨雾更利,直取陆寒左眼。
围观弟子倒抽冷气的声音里,陆寒却看清了对方握剑的指节。
青筋绷得极细,却没半分要取命的狠劲。
他喉间泛起苦笑:原来玄阳子昨夜在演武场看他练剑时的欲言又止,此刻才化作这记试探。
小哑巴攥着他衣角的手猛抖,陆寒反手按住少年后背,掌心能摸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他没躲,甚至没抬眼去看那道逼近的剑气,只屈指轻弹。
十三道剑影从他袖中窜出,像被线牵着的银蝶,在半空旋成环形气墙。
玄阳子的剑气撞上去时,竟发出类似玉碎的清响。
不是崩裂,而是被温柔地拆解成无数星芒,簌簌落进两人之间的泥地里。
“我练的是自己的剑。”
陆寒抬眼,目光扫过玄阳子微颤的剑尖。
“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魔教禁术。”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那道残魂在轻笑,像在说“这才对”,又像在叹“太慢了”。
玄阳子的瞳孔微微收缩,剑穗上的红珊瑚珠子晃了晃,倒映出陆寒眼底的清明。
那是被铁匠铺炉火淬炼过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光,不是魔修眼里的猩红。
“好。”
玄阳子突然收剑入鞘,剑鸣惊飞了两三只麻雀。
他转身时袍角扫过小哑巴脚边的泥地,却在瞥见少年蜷起的脚趾时顿了顿。
陆寒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正看见小哑巴用沾着泥的脚趾在地上快速划动。
青灰色的泥块被抠出深痕,像是某种阵法图,又像剑气流向。
“带走。”
周衡的声音从人群后炸响,两名执法弟子重新扑上来。
小哑巴被拽起时,脚趾在图上拖出一道乱痕,却在被架走前迅速用另一只脚补全最后一笔。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