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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破阵符,触发时能震开三尺内的禁制。别问我怎么弄来的,”
她仰起脸时眼尾泪痣一跳。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让你输。”
演武场的日头移得极慢。
第三日辰时三刻,戊字号擂台被围得水泄不通。
赵云山立在擂台西侧,腰间悬着玄天宗内门弟子才有的云纹剑,剑鞘上的青铜吞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望着陆寒登台的身影,嘴角扯出冷笑。
擂台边缘的四块青石板下,他埋了四枚锁灵钉,只要陆寒踏入离边缘三步内的范围,灵力便会被锁得半分不剩。
裁判话音未落,赵云山的云纹剑已破鞘而出。
玄天剑诀第三式“云龙起”,剑气凝成青鳞长龙,张着血盆大口直扑陆寒面门。
围观弟子倒抽冷气。
这招外门弟子能使出三成威力已是顶尖,赵云山竟将龙形凝得如此清晰,分明是得了内门长老指点。
陆寒退了半步,靴底突然触到某种硬物。
他瞬间想起林婉儿的话,脚尖在青石板上轻点。
破阵符在鞋底炸出细微金光,擂台边缘传来几不可闻的“咔”声。
几乎同时,他腕间剑纹灼痛如沸,白衣男子的声音在识海炸响:“破云式,出!”
铁剑离鞘的刹那,空气仿佛被抽干。
陆寒眼前只剩那道青鳞长龙的眼睛,暗红蛇瞳里映着自己的倒影。
不是铁匠铺里唯唯诺诺的学徒,而是握剑的,人。
“喝!”
他挥剑的弧度与昨夜后山练了百遍的轨迹重合。
铁剑化作银芒,竟比赵云山的剑气更快三分。
青鳞长龙在触及陆寒前寸寸崩裂,银芒余势未减,直接贯穿赵云山的护体灵光。
云纹剑当啷落地,少年捂着胸口踉跄后退,嘴角溢出的血珠溅在玄色外袍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观礼台炸开一片惊呼。
周衡捏着茶盏的手突然收紧,青瓷碎片扎进掌心都未察觉。
那道银芒太像了,像极了三十年前剑碑阁里,那道劈开千年积尘的剑影。
他望着场中持剑而立的少年,喉结动了动,终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陆寒胜!”
裁判的声音带着颤音。
赵云山被弟子架下台时,狠狠瞪了陆寒一眼。
他腰间玉牌在挣扎中滑落,露出内侧刻着的“幽冥”二字。
却被人群的喧嚣声淹没,无人注意。
夕阳将演武场染成血色时,周衡寻到了陆寒。
长老的玄色道袍沾着药庐的艾草香,显然刚从林婉儿处过来:“恭喜你,内门名额稳了。”
他望着陆寒腕间若隐若现的剑纹,声音放得极轻。
“有些路,注定要你自己走。”
说罢转身离去,道袍下摆扫过擂台边的青石板,几片锁灵钉的碎屑随着风飘起,又重重落下。
月上中天时,陆寒独自立在玄天宗最高的望星崖。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他望着掌心泛着银芒的剑纹,喉间溢出一句低语:“我究竟是谁?这把剑又为何选择了我?”
崖下的竹林里,林婉儿攥着半块未用完的破阵符。
她望着崖顶那道单薄的身影,眼底的担忧像涨潮的海水。
白日里赵云山玉牌上的刻字,她看得清清楚楚。
夜风掀起她的裙角,她将符纸塞进袖中,转身往药庐走去,脚步比任何时候都稳。
望星崖的风突然大了。
陆寒望着天边忽明忽暗的星子,腕间剑纹的热度顺着血脉窜上心口。
他能听见,识海里有更清晰的声音在回响,像古剑出鞘时的嗡鸣,像千年未断的呼唤。
夜风轻拂,陆寒站在山顶,体内剑意翻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