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抱着萧明棠,脚步沉重,一步步走到院中。¢6¨1!看`书?网· .更?新,最^全/
他没有看萧恒,冰冷的目光扫过西周惊惶失措的二房仆役,声音如同来自九幽黄泉:
“无关人等,滚出去!三息之内,还留在此院者——杀无赦!”
最后一个“杀”字出口,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
那些仆役丫鬟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蜂拥而出,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萧远山、萧明棠、抬刀的萧大三人,以及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萧恒。
萧远山这才缓缓将目光投向他的次子,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痛心,只有一片死寂的、看死人般的冰冷。
“萧恒。”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假山下的石头,会说话。蛐蛐儿挠门的声音,很难听。”
轰!
萧恒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瞬间惨如白纸,没有一丝血色。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矮几,茶盏碎了一地。
“父……父亲!您……您在说什么?孩儿……孩儿听不懂!”
他强撑着狡辩,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听不懂?”
萧远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杀机,“那‘鹞’呢?‘粮道’呢?‘神机营’呢?‘西皇子’呢?还有……”
他猛地将怀中萧明棠的小脸转向萧恒,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滔天怒火:
“——还有这‘除之’呢?!!”
“你要除谁?!你要除了我的棠儿?!!”
“啊——!!!”
被萧远山那毁天灭地的杀气和父亲眼中那看死人般的冰冷彻底击垮,萧恒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地,涕泪横流,疯狂地磕头:
“父亲饶命!父亲饶命啊!孩儿……孩儿一时糊涂!孩儿是被逼的!是狄戎人!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抓住了我的把柄!父亲!饶了我这一次!看在我死去的娘份上!饶了我吧!”
求饶!狡辩!推卸责任!丑态百出!
萧远山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寄予厚望、如今却变得如此不堪、如此卑劣无耻的二儿子,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温情,彻底烟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失望和冰冷的杀意!
“饶你?”
萧远山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冰冷刺骨,“谁来饶那些因你出卖而枉死的边关将士?!谁来饶我萧家列祖列宗被你玷污的清白忠烈?!谁来饶我的棠儿?!”
他猛地一挥手!
“萧大!”
“在!”
萧大虎目含泪,却毫不犹豫地应道。~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请——家——法!”
“是!”
萧大三人一声怒吼,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柄沉重无比、寒光慑人的九环金背大砍刀,高高抬起,刀尖斜指苍穹。九个硕大的铜环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黄光,哗楞作响!
萧远山将怀里的萧明棠轻轻放下,大手温柔却坚定地捂住了她的眼睛和耳朵。
“棠儿,乖,别看,别听。”
然后,他猛地转身!
魁梧的身躯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恐怖力量,一步踏出,地砖碎裂!他如同出闸的洪荒巨兽,带着席卷一切的狂暴气势,冲向那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萧恒。
“逆子!受死——!!!”
一声怒吼,震碎云霄!
刀光,带着萧远山半生的忠义、半生的骄傲、被至亲背叛的刻骨痛楚,以及守护血脉的决绝杀意!
匹练般的寒芒,撕裂了空气,撕裂了阳光,也撕裂了所有虚假的亲情。
“噗嗤——!!!”
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鲜血,如同怒放的红梅,在青石板铺就的院落里,泼洒开一片刺目惊心的猩红。
一颗带着无尽惊恐和难以置信表情的头颅,高高飞起。
咚!
沉重的尸体栽倒在地。
哗楞……哗楞……
沉重的九环金背刀拄在地上,九个铜环兀自嗡鸣不休,如同为叛国者敲响的最后丧钟。,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整个国公府,死寂无声。
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