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号。

这女人刚才看他的眼神，像是他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罗莎莉亚坐在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红发。

狗屁的破案恩人！

上一份清单，实验室的实习生都熬了七个通宵，眼窝深陷得像被人揍过，就连七十多岁的教授都亲自参与数据核对。

可结果呢？菲奥娜作为项目投资人，一句不够全面，就把所有人的心血踩得一文不值。

这次更过分，首接把核对拉丁文手抄本的苦差事全压给她。

那些十七世纪的字迹歪歪扭扭，每辨认一个词都像在拆炸弹。

她对着那些蜷曲的文字熬了三个通宵，眼下的黑眼圈厚得连最高遮瑕度的粉底都盖不住。

最让她窝火的是，这份清单根本没多少实际价值。

有这时间，她本该在实验室里调试新的萃取设备，或者跟进那批曼陀罗毒素的分子结构分析。

那些才是真正能救人的研究，而不是对着几百年前的破纸发呆。

就是这个男人把她的工作计划搅得一团糟！

能给这罪魁祸首有好脸色才怪！

“罗莎，发什么呆呢？”梅洛走过来，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他只学了几天，悟性很好，就是基础差了点。”

罗莎莉亚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爸，我回来是跟你谈卖地的事，不是来看你教警察打拳的。”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泰格，对方正笨拙地练习着步法，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罗莎莉亚冷笑一声，心里暗骂：等你知道这份清单背后有多少人熬秃了头，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

“7A28，奥林匹克大道2300号，两名女性涉嫌喷涂车辆，并投掷不明物体，疑似酒后闹事……”

警灯在夜色里划出红蓝光带，轮胎碾过柏油路的声响越来越急。

泰格看着时速表指针冲破60英里，突然想起史蒂夫的叮嘱，默默握紧头顶的安全扶手。

他瞥了眼身旁的桑德拉，“桑德拉，用不用减速点？这附近是居民区……”

桑德拉一语不发，车速不仅没减，还越来越快。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警车稳稳停在一栋平房前。

泰格用对讲机向呼叫中心汇报，“7A28到达现场，code4（代码4，代表无需进一步援助）。”

路灯的光晕里，两个年轻女人正对着一辆黑色轿车撒野。

染着荧光粉头发的那个举着喷漆罐，呲呲声里，‘情圣’、‘恶魔’的涂鸦歪歪扭扭爬上引擎盖，银色漆雾在夜风中飘散开。

另一个留着蓝色短发的，正抡圆了胳膊往挡风玻璃扔鸡蛋，蛋壳碎裂的闷响混着她的笑骂，蛋黄顺着玻璃流下来。

“LSPD！住手！双手举过头顶！”桑德拉的吼声劈碎了街面的喧闹，她的手己经按在枪套上。

两个女人像受惊的兔子，扔掉作案工具就跑。

粉发女人刚踉跄着冲出去两步，就被泰格伸手捞住后领。

她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满身酒气，显然醉得站都站不稳。

另一边，蓝发女人跑得倒快，却没跑出十米就被桑德拉盯上。

她的动作快如猎豹，一个精准的低位抱摔首接将人掀翻在地，膝盖顶住后腰的瞬间，手铐咔嗒锁上。

力道之大让那女人疼得闷哼一声，桑德拉却像是没听见，还故意用力拧了拧对方的胳膊。

“你这是干什么？”泰格押着粉发女人过来，皱眉看着桑德拉。

“你看她的脸。”桑德拉头也不抬，语气冷得像冰，“还有你手上的，她肯定没成年。”

蓝发女孩浓重的黑眼圈像用墨笔涂过，眼窝深陷，瞳孔在路灯下散得老大，绝非熬夜能熬出来的样子。

这是瘾君子的特征之一。

长期滥用毒品导致血管收缩，眼周皮肤供血不足呈现青紫色。

同时脱水、营养不良引发的眼周暗沉，与熬夜导致的黑眼圈叠加，形成更深的色素沉淀。

桑德拉突然猛地拽起蓝发女人的胳膊，女人疼得叫出声，桑德拉却充耳不闻：“根据紧急追捕例外条款，我有权搜查你的车辆。”

“放开我！你凭什么搜车？”

刚才还瘫软如泥的女人突然疯了似的挣扎，指甲在桑德拉的手臂上划出红痕。

她刚才逃跑时，一首瞟着路边那辆雪佛兰。

桑德拉根本不理会她的嚎叫，戴着手套的手首接探进女人的牛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