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的马车仓皇逃离了卧龙岗。\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车轮在土路上颠簸不休,每一次震动,都让那三个词在他脑子里砸得更响。
曲辕犁!工分制!雪盐!
农!人!钱!
这三样,任何一样,都足以让一方诸候改天换地!
而那个叫江源的年轻人,举手投足间,竟已将三者尽握!
“主公”
蒯越瘫软在车厢里,手脚冰凉,冷汗浸透了里衣。
他太清楚刘表的为人,守成有馀,进取不足。
面对江源送上的这份能让荆州财税翻倍的“祥瑞”,刘表根本不可能拒绝,也根本没有胆子拒绝!
答应,是引狼入室,饮鸩止渴。
可不答应就是亲手将天命拒之门外!
这道题,没得选!
送走蒯越,郭嘉快步跟上江源,病愈后的那份从容荡然无存,眉宇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老师,这是与虎谋皮!”
他声音压得极低,透着一股焦灼。
“刘表此人,器量狭小,守成有馀,不过一守户之犬。可雪盐这块肥肉喂下去,犬也能养成噬人的猛虎!”
“一旦他尝到甜头,实力暴涨,第一个要反口吞掉的,恐怕就是卧在他身边的我们!”
江源停步,转身望向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那里的每一张脸上都挂着汗珠,每一双眼睛里都烧着光。
“奉孝,你看他们。”
江源的声音很轻。
“他们缺粮,缺衣。”
“缺活下去的尊严。”
他收回视线,直直看向郭嘉,那双眼瞳深不见底。
“而我们,缺什么?”
郭嘉一窒。/l!u~o-l¢a+x!s_..c¨o^m/
“我们缺的是时间。”
江源一字一顿,话语砸在郭嘉心上。
“刘表那张官文,不是废纸,更不是什么庇护。”
“那是我用一万石雪盐,为这卧龙岗,为这稷下学宫,换来的三年!”
“整整三年,无人敢扰,可以肆意生长的喘息之机!”
他唇角挑起一个难言的弧度。
“三年之后,这荆州地界,谁为虎,谁为犬,可就说不准了!”
轰!
郭嘉只觉一道天雷在脑中炸开,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怔怔地看着老师的侧脸,那张脸平静无波,却仿佛已经将未来三年的天下棋局,尽数落子于胸!
何止是与虎谋皮,这分明是养犬,而后驱虎!
郭嘉躬身,长长一揖,五体投地。
“弟子,受教!”
十日后。
一队荆州官兵,护送着一份盖有刺史大印的官方文书,抵达卧龙岗。
使者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宣读政令。
“兹南阳卧龙岗江源先生,创建稷下学宫,有教无类,改良农具,利国利民,实乃荆州之祥瑞也!”
“特准,南阳郡三年免税!”
“特许,稷下学宫自治之权!”
当“自治之权”四个字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时,整个卧龙岗,彻底炸了!
所有流民,所有工匠,全都疯了!
他们嘶吼着,哭喊着,与身边的人紧紧抱在一起,狂喜的声浪几乎要冲破云宵!
不再是无根的浮萍!
他们有了一个官府认可的家!
一个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江神仙”的名号,一夜之间,传遍了荆襄九郡!
宛城的酒楼里,说书先生口若悬河。EZ小税罔 已发布醉薪漳结
“话说那江神仙,端坐茅芦,未出半步,便算定曹军大将夏侯敦必至!更以三言两语,喝退虎卫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