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站在后台相对安静的角落,隔绝了外面喧嚣的掌声与闪光灯。+d\u,a¢n`q.i-n-g\s·i_.~o?r!g·刚刚在台上完美无缺的笑容早己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紧绷的疲惫。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西装内袋里那枚冰冷的指环。他再一次划开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光映着他眼底压抑的焦灼。
他点开那个置顶的、备注只有一个冰冷“苏”字的对话框。最后一条信息,是他上台前发出的,一张他捧着奖杯的侧影照片,配文简单到卑微:「我拿到了。」然后,是一片死寂。
指尖悬在屏幕上,微微颤抖。巨大的期待像膨胀到极限的气球,几乎要将他撑裂,而更深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下了语音通话的请求。
嘟…嘟…嘟…
忙音单调地重复着,每一声都像锤子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就在他几乎要放弃,那冰冷的绝望即将吞噬最后一丝幻想时,通话被接通了。
“喂?”苏寒颜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轻柔的音乐和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极其细微的不耐。
顾羡的心猛地一沉,那点卑微的期待瞬间被泼了一盆冰水。他喉咙有些发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一点刻意的轻松:“是我。颁奖礼…结束了。我…拿到了。”他顿了顿,屏住呼吸,像一个等待最终宣判的囚徒,“你在哪?我…想见你。”最后几个字,带着无法掩饰的、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恳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几秒的空白,对顾羡而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在外面。”苏寒颜的回答简洁得近乎冷酷,完全没有回应他“拿到奖”的消息,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跟一个朋友吃饭。”她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无波。
朋友?顾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苏寒颜的“朋友”屈指可数,能让她在这样一个夜晚、在颁奖礼进行时还一起吃饭的朋友……他搜索枯肠,却想不出一个明确的名字。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他。
“朋友?”他下意识地追问,声音有些发紧,“哪个朋友?在哪?”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语气里的急切和盘问,几乎突破了他六年来小心翼翼维持的界限。他太想知道答案了,想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连一句敷衍的“恭喜”都吝啬给予。
电话那端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不易察觉的吸气声,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随即,苏寒颜报出了一个名字。
“清漪居。临江的包厢。”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顾羡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更深的冷淡,甚至…疏离。“很重要的朋友。”她最后又强调了一句,像是在划清界限。
清漪居。
临江包厢。
很重要的朋友。
这几个词像冰锥,狠狠凿在顾羡的心上。一种近乎本能的、荒谬的恐慌感瞬间攫住了他。那个被他刻意遗忘、深埋在心底的、关于洗手间冰冷瓷砖和恶毒耳语的噩梦,毫无预兆地冲破封印,带着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
“我…知道了。”顾羡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毫无血色的脸,那双在镜头前总是熠熠生辉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剩下破碎的空洞和一种濒临疯狂的、冰冷的执拗。
他不能不去。
他必须亲眼看看。
看看那个“很重要的朋友”,究竟是谁!
黑色的宾利如同离弦之箭,划破城市璀璨的夜色。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上一言不发的顾羡。他刚摘下的视帝桂冠光芒还未褪去,此刻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冰雕,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和寒意。司机识趣地踩下油门,不敢多问一句。
清漪居低调奢华的招牌在夜色中静静伫立。&?_咸§!ˉ鱼?×+看???书%<μ网÷ ¢免3?费o?!阅.&{读}顾羡推门下车,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却紧绷的额头。他拒绝了侍者的引导,凭着记忆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首觉,径首走向临江观景长廊最深处的那个包厢。
冰冷的铂金戒指在顾羡掌心硌出深痕,细微的痛感却远不及心脏被反复揉捏的窒息。里面隐约飘来苏寒颜那把清冷的嗓音,此刻却裹着一层他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