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陆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批注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是父亲的字迹,但墨迹新鲜得像是上周才写下的。最新的一条位于章节末尾:"当你能读到这段文字时,实验已进入最终阶段。记住,沈静从来不是你的妻子。"
地下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书本落地的闷响,接着是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拖动什么重物。陆铭摸出手机,屏幕光照亮的瞬间,他看见书架缝隙间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虹膜是诡异的银灰色。
"谁在那里?"
没有回答。只有一阵细微的、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陆铭转向声源,手机光束扫过墙壁时,他惊恐地发现那些霉斑正在移动,重新组合成一个个"7"字形符号。
"陆教授。"
书店老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陆铭差点摔掉手机。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独眼里反射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手里捧着一个布满灰尘的铁盒。
"有人托我转交给你。"他递来铁盒,手指关节处有块陈年烧伤疤痕,形状像个数字"7"。
铁盒里是一盘老式录音带和一张字条。陆铭展开字条时,地下室突然吹过一阵冷风,带着腐肉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纸条上只有一行字:"七点钟游戏开始",落款是"glds-7"——和父亲钢笔上的一模一样。
,!
"你认识我父亲。"陆铭盯着老板的独眼,"1992年那场大火..."
"没有大火。"老人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只有七个孩子和一面镜子。"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你妻子很安全,只要你按约定时间打开录音带。"
陆铭挣脱后退时撞翻了书架。几十本书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其中一本摊开的相册里滑出几张照片——全是沈静的特写,拍摄角度明显是偷拍。最诡异的是每张照片里,沈静的左右眼瞳孔大小都不一致,就像两个不同的人共用同一张脸。
"时间不多了。"老板弯腰捡起一张照片,画面中沈静站在精神病院的镜子前,右手举着写有"救我"的纸条,而镜中"沈静"的左手却举着"别反抗"。"你父亲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陆铭抓起铁盒冲向楼梯。上到一半时,他听见楼下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接着是书店老板撕心裂肺的尖叫:"镜子在吃人!"随后一切归于寂静,只剩下吊扇旋转的嗡嗡声。
一楼的橱窗洒进琥珀色的阳光。陆铭瘫坐在门口,颤抖着打开铁盒。录音带背面贴着一张微型sd卡,上面用红笔画了个小小的"7"。他刚把卡插入手机,一条视频就开始自动播放——
画面中是沈静的精神病院房间。她背对镜头站在镜子前,右手拿着口红在镜面上写字。当镜头拉近时,陆铭的血液瞬间凝固:镜中的"沈静"正用左手同步书写,但写的内容完全不同。现实中的沈静写下"陆铭救我",而镜中人写的是"容器已准备好"。
视频突然跳转。新的画面显示出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站在圣心疗养院废墟前,撑着一把老式黑伞。当伞沿缓缓抬起时,露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一面圆镜——镜中映出的是年轻时的陆文渊,正对着镜头微笑。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沈静的婚戒。
"游戏才刚开始,儿子。"镜中的陆文渊说道,声音却属于三个不同音色的混合体,"来找我吧,第七号。"
视频结束的瞬间,陆铭的手机突然黑屏,然后自动重启。锁屏画面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06:59:59...06:59:58...06:59:57...
云顶苑公寓的电梯镜子映出陆铭憔悴的面容。三个月的拘留生活加上今天的遭遇,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更可怕的是左眼——瞳孔的银灰色已经扩散到虹膜边缘,就像一滴水银在眼中扩散。
电梯停在17楼。这个数字让陆铭苦笑了一下——1和7,他人生中两个最致命的数字。走廊尽头1707号门前的地垫歪斜着,上面落着几根长发——沈静的头发,但比他记忆中要长许多,像是三个月没剪过的样子。
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生涩的摩擦声。门开的瞬间,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不是沈静常用的那款,而是更浓郁、更成熟的香型。客厅的窗帘紧闭,黑暗中家具的轮廓像一群蹲伏的野兽。
"静静?"
没有回应。陆铭摸索着打开灯,眼前的景象像一记重拳击中胃部——客厅几乎被搬空了。沙发、茶几、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