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想搭8点的公共汽车去阿卡姆,那就还有四个小时可供交谈,于是我一边继续灌老酒鬼喝威士忌,一边吃我的廉价午餐。~6¢腰~看¨书`枉/ -首.发.劝酒归劝酒,我很小心地不让他喝过量,因为我只希望扎多克变得酒后话多,而不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一小时后,他的鬼祟和沉默显示出要消失的迹象,但让人失望的是,他依然在回避我的问题,不肯谈及印斯茅斯和它那阴影笼罩的过去。他东拉西扯地谈论时事,证明他广泛阅读各种报纸,喜欢用简明扼要的村夫口吻品头论足。
第二个小时行将结束,我心想我那一品脱威士忌只怕还不足以问出个所以然来,考虑要不要把老扎多克留在这儿,自己再去买些烈酒。但就在这时,运气创造了我的问题没能打开的突破口。气喘吁吁的老先生踱来踱去,忽然转了个方向,我俯下身子,警觉地仔细倾听。我背对散发鱼腥味的大海,他面对大海,出于某种原因,他散漫的视线落在了远处恶魔礁贴近水平面的轮廓上,此刻的恶魔礁清楚而几近魅惑地显露在波涛之上。这个景象似乎令他不悦,因为他无力地发出一连串咒骂,最后结束于诡秘的低语和心照不宣的睨视。他朝我弯下腰,揪住我的大衣领口,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些不可能有其他意思的只言片语。^白,马`书.院/ ¢耕~歆·醉*全?
“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深海的起点,受诅咒的地方,充满邪恶。地狱的大门——陡峭地径直而下,任何探深绳都碰不到底。怪只怪奥贝德老船长——他在南海群岛发现了太多对他有好处的东西。
“那时候大家都过得不好。贸易一落千丈,作坊没生意可做,新建的厂子也一样。镇上最优秀的汉子不是在1812年战争中死在私掠船上,就是跟双桅船‘伊丽莎白号’和轻驳船‘漫游者号’一起沉到底了——后面这两艘都是吉尔曼家的。奥贝德·马什有三艘船——双桅帆船‘哥伦布号’、双桅船‘海蒂号’和三桅帆船‘苏门答腊女王号’。当时只有他还在坚持跑东印度和太平洋贸易航线,不过埃斯德拉斯·马丁的三桅船‘马来骄傲号’直到1928年还出过一次海。.2!芭!看.书¢王* ?勉?废′岳?独.
“从来就没有人喜欢过奥贝德船长——撒旦的老走狗!咳,咳!我还记得他怎么说那些遥远的地方,说大家都是蠢蛋,因为他们去参加基督教集会,默默承受各自的重负。说他们应该像印度人那样,崇拜一些更好的神灵——能用好的渔汛报答献祭的神灵,真正会回应人们祈祷的神灵。
“马特·艾略特,他的大副,也说了很多胡话,但他反对人们做异教徒的事情。他说奥大赫地东面有座岛,岛上的巨石废墟比任何人知道的都要古老,有点像波纳佩和加罗林群岛的那些东西,而雕像的面孔更像复活节岛的巨型石像。那附近还有个小火山岛,岛上也有遗迹,但雕刻的内容完全不同——废墟被腐蚀得很厉害,就像曾经泡在海里,上面刻满了恐怖怪物的图像。
“哎呀,先生,马特说那附近的土人有打不完的鱼,喜欢戴手镯、臂环、头饰,用一种怪异的黄金打造,上面雕着怪物,和刻在小岛废墟上的怪物一模一样——像鱼的蛙类或者像蛙的鱼类,什么样的姿势都有,就好像它们是人类。谁也问不出他们是从哪儿搞到这些东西的,其他土人也不清楚他们怎么有那么多的鱼,而紧挨着的其他小岛几乎没鱼可捕。马特很疑惑,奥贝德船长也是。不过船长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每年都有英俊的年轻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岛上也没多少老人。另外,他觉得有些当地人的长相变得很怪异,哪怕对南海岛民来说也绝不正常。
“最后正是奥贝德从异教徒嘴里问到了真相。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刚开始无非是拿东西换他们身上那些像是黄金的饰物。他问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能不能搞到更多,最后一点一点从老酋长嘴里掏出了整个故事——瓦拉几亚,老酋长叫这个名字。只有奥贝德敢相信那个黄皮老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