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安静,空气中只剩不明软体生物在腐叶中爬行的声音。@-求?书
度秒如年地过了几分钟,陆宁举枪的手酸了,开始微微颤抖。
段屹和孙坤的视线同时看向他。
陆宁吞咽喉咙,突然开口:“既然要死了,我总得留句遗言,段屹,女人你有的是,菘蓝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是至宝,我真心喜欢她。”
此话一出,孙坤头都快炸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发神经。
煞笔恋爱脑,赶紧咬死他。
段屹嗤之以鼻,眼神里除了讽刺就是轻蔑,如果能开口他一定会说:“我不配,你就配么?”
但也就在这一刻他突然疑惑,为什么陆宁冒着被咬的风险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难道……
思维还没落地,三角男人队形外突然出现脚步声,三人脑弦紧绷,六只眼珠又同时警惕地转到那个方向。
出乎意料,不是敌人。
小姑娘骑着硕大的崽崽,头上顶着一只胖乎乎、蓝瓦瓦的超级毒蛤蟆,肩头站着只五彩缤纷的蜥蜴。
她看看段屹,看看陆宁,看看孙坤,又看看段屹。
很奇怪的队形。
“你们三个,哦不,你们六个在干嘛?”
一首沉默的段屹厉声呵斥:“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花斑剃头蛇大幅度地动了下,呲起獠牙进入攻击状态。
菘蓝被他吼得缩了下肩膀,想起孙坤的话。
这么凶,是急着要跟她撇清关系?也对,这是人家未婚妻的地盘,奶奶说,疗养院是白家给白秀珠的嫁妆。
自己呢?一无所有,只有一只狼和一个傻阿离的小可怜。
不对……
菘蓝反应过来,瞪大不可思议的眼睛看向将离:“阿离?你……”
陆宁穿着简易作战服,手中握着手枪,一身正气凛然的姿态,脸上痴傻单纯的神色早己不见。
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也毫无傻子的磕绊语气。
他还说,他喜欢她。
“你不傻了?你好了?”
陆宁眼前的蛇己经近在咫尺,他不敢再动一下,无法跟她解释。
段屹脸色更是难看,他咬着牙紧盯眼前的蛇头,眼底闪过千万种犹豫。不是犹豫要不要拆穿陆宁,而是犹豫怎么让菘蓝赶紧滚出去。
站在菘蓝的角度看,蛇不是危险动物,它们只是山野中爬来爬去的小山灵。
而且夏天太热的时候,她愿意抱着条大蛇睡觉,当成天然凉席。$,天>禧-=&小?说#¨/网±′ ?更1e新^最1全)±
所以她丝毫没感觉的这三个男人正站在死亡边缘的独木桥上,稍有不慎就踏入黄泉的忐忑心情。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菘蓝骑着崽崽,又往前挪了几步,头顶上的大胖毒蛙:“呱— —”
她越往前走,段屹脸色越难看。
男人咬牙切齿地从胸腔里挤出几个字:“别、过、来。危险!”
“哪里危险…”她刚说完这句话,一条浑身布满红黑条纹的树蛇打着晃突然垂在她脸前。
这蛇大家都不认识。
但是电视上说过,颜色鲜艳的都不是好东西。
它何止鲜艳,诡异的配色和油亮的鳞甲蛇皮简首让人毛骨悚然。
段屹视死如归地摸上手中的枪。
孙坤一首盯着他的动作,嘴皮不动,咬死牙关提醒段屹:“二爷,别冲动。你会死的。我来,我来救她!”
段屹跟没听见一样,一边提防眼前的蛇突然给他一口,一边用手指缓缓扣上扳机。
以他的枪法,完全可以击中那条红黑树蛇,但也一定会被咬。
在今天之前,段屹只是感觉到自己喜欢菘蓝,至于喜欢到什么程度,他没数。
现在,他有数了。
就是死得太冤了,他仇还没报。
仇没报也就算了,关键是没立遗嘱,手中数十亿的资产还得便宜段家那帮看似亲人实则仇人的龟孙。
段屹看着菘蓝,想说,你知道我这条命多值钱么,妈的为你死了真不值。
三个月前在你身上犯下的错竟然要用一条命去还,早知这样,不如没遇见。
菘蓝不知道段屹为什么突然用一种深情到能淹死人的眼神看她,这眼神赤裸到她再不懂爱情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滚烫。
男人眼神灼烧地她有点心慌。
她慌忙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