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得头晕眼花、满脸是血的胡三爷,看到枪被夺走,瞬间魂飞魄散!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我的枪!快!快弄死他!”
那个刚刚打倒王石头的打手,听到胡三爷的尖叫,看到耿仲明手里的枪,脸色剧变!他抄起地上一条断裂的桌腿,嚎叫着就朝耿仲明扑了过来!
耿仲明刚刚夺枪在手,脑子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狂喜混杂在一起,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看着那凶神恶煞扑来的打手,他下意识地、几乎是凭着本能,双手握紧了那把沉甸甸的驳壳枪,手指猛地扣下了扳机!
他根本不懂开枪!巨大的后坐力远超他的想象!
“砰——!!!”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炸雷般的枪声,在狭小的饭馆里猛然炸响!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
枪口喷出的火焰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目!
扑过来的那个红帮打手,身体猛地一顿!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鸿!特+晓*税~蛧′ _蕪\错~内′容¨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赫然出现在左胸心脏的位置!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他脸上的凶狠瞬间凝固,被巨大的惊愕和迅速扩散的死灰色取代!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大股的血沫子,身体晃了晃,如同被砍倒的木桩,首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地!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肮脏的地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饭馆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和眼前血腥的景象惊呆了!周老山东和他老婆、闺女吓得瘫软在地,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另一个刚刚打倒赵大山的打手,看着同伴胸口那个汩汩冒血的大洞,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
胡三爷也彻底懵了!他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呆呆地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手下尸体,又看看耿仲明手里那支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驳壳枪,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醉醺醺的乡下小子,竟然真敢开枪!而且一枪就毙命!
耿仲明自己也彻底傻了。他呆呆地看着手里还在发烫的枪,又看看地上那个胸口不断涌出鲜血、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的红帮打手。那刺目的红色,那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冲垮了他被酒精和仇恨支撑起来的疯狂。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杀人了!他…他杀人了!他本意只是想夺枪,想报仇!他没想杀人!
“杀…杀人了…”他握着枪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
“杀人了!快跑啊!”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死寂!
饭馆里幸存的食客如梦初醒,哭爹喊娘地连滚爬爬往外逃!周老山东一家也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缩到更里面的角落。
“小崽子!你…你他妈敢杀我红帮的人!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胡三爷终于反应过来,指着耿仲明,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尖锐扭曲,“给我等着!有种别跑!”他一边色厉内荏地叫嚣着,一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爬爬地就往门外跑!另一个打手也惊恐万分地跟着往外逃!连地上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了!
“仲明哥!快走!”赵大山第一个反应过来,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挣扎着爬起来,冲过去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耿仲明!
孙二楞、王石头、李栓柱也强忍着伤痛,连滚爬爬地聚拢过来。¨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看着地上那具还在淌血的尸体和弥漫的硝烟,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
“走!快走!回站台!”赵大山嘶吼着,几乎是拖着失魂落魄的耿仲明往外冲!孙二楞、王石头、李栓柱紧随其后,跌跌撞撞地冲出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的“老山东”饭馆,一头扎进外面飘着雪花的、冰冷而黑暗的街道!
冰冷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在耿仲明麻木的脸上。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沉重冰冷的驳壳枪,枪管似乎还残留着发射后的余温,但这温度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手心。身后饭馆里隐约传来的哭喊声、周老板一家的绝望哀嚎,还有地上那具迅速变冷的尸体和刺目的鲜血…这一切如同恐怖的梦魇,死死缠绕着他。
“我…我杀人了…”耿仲明一边被赵大山拖着狂奔,一边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手臂上被攮子划开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疼痛混合着刺骨的寒意,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闭嘴!快跑!”赵大山低吼着,声音同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