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后殿里,安陵容正细细查看一张大红礼单。.l+a^n¨l_a?n-w-x¢..c~o?m¨
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她月白色的旗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娘娘,这些都太贵重了,奴婢实在受不起。"
锦绣跪在一旁,声音有些发颤。
这个跟了安陵容近十年的贴身宫女,此刻眼圈微红,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安陵容放下礼单,伸手将锦绣扶起:
"傻丫头,跟了本宫这些年,难道还不知本宫的心意?"
她指了指身旁的绣墩,"坐下说话。"
锦绣坐了半边身子,眼睛还盯着那张长长的礼单。
上面密密麻麻列着:赤金头面一套、翡翠镯子一对、各色绸缎二十匹、上等毛皮十张...
这哪里是一个宫女出嫁该有的规格,分明是官家小姐的嫁妆。
"赵家虽不算大富大贵,但赵明远那孩子本宫见过,是个踏实稳重的。"
安陵容语气温和,像是在叮嘱自家妹妹,
"他父亲是内务府笔帖式,将来前途不会差。你嫁过去虽是做正室,但也要记得谦和持家。"
锦绣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娘娘为奴婢考虑得这般周全,奴婢...奴婢..."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只能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安陵容从袖中取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
"别哭,马上就是新娘子了,眼睛肿了可不好看。"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了些,"还记得当年刚见到你时,才这么高点。"
她比划了一个高度,"瘦瘦小小的,但是人可能吃。”
锦绣破涕为笑:"那时候奴婢刚被卖进京城,什么都不懂,是娘娘...是您偷偷把自己的点心分给奴婢吃。"
两个人都想起了从前。
那时的安陵容还不是什么皇贵妃,只是个不起眼的安答应。
主仆二人相依为命,一路从最底层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宝娟。"安陵容唤了一声。
守在门外的宝娟立刻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子。
安陵容接过匣子,亲手打开,里面是一套完整的户籍文书和一张地契。·y,p/x?s+w\.,n\e_t~
"这是..."锦绣瞪大了眼睛。
"你的放良文书。"
安陵容轻声道,"从明日起,你就不再是奴籍了。这张是京郊三十亩良田的地契,算作本宫给你的添妆。"
锦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奴婢..."
"快起来。"安陵容再次扶起她。
"这些年若不是你忠心耿耿地服侍,本宫也走不到今天。”
“过几日你风光出嫁,也算是全了本宫的一桩心事。"
宝娟在一旁悄悄抹泪。
在深宫之中,能得主子如此厚待的宫女,锦绣怕是头一份了。
"娘娘..."锦绣突然想起什么,犹豫道。
"奴婢出嫁后,谁来伺候娘娘梳头?娘娘最爱的那支白玉簪,只有奴婢知道怎么簪才不扯着头发..."
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本宫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
她从匣子底层取出一封信。
"这是本宫写给赵家主母的,你收好了。若将来在赵家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拿着这封信来找本宫。"
锦绣颤抖着接过信,只见信封上盖着皇贵妃的金印,这薄薄一纸的分量,足以保她在赵家一世无忧。
"好了,去歇着吧。"安陵容柔声道。
“这些日子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锦绣重重磕了三个头才退下。
宝娟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锦绣姐姐真是好福气。"
安陵容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轻声道:
"在这深宫里,能有个好归宿的宫女不多。本宫既然有能力,自然要替她们打算。"
永寿宫的后罩房里,锦绣正将一摞摞衣物从箱笼中取出,细细抚平每一道褶皱。
初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落在她手中的一件藕荷色寝衣上——那是安陵容最常穿的一件,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
"锦绣姐姐,这寝衣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收起来了?"小宫女春苗捧着个木匣子进来,好奇地问道。
锦绣的手指轻轻抚过寝衣袖口的一处暗纹,那是她去年亲手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