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清缘终于从祭坛的右侧高台上跳下来,走到檀秋祝身边。*s^h-a.n,s.h!a+n?y¢q¨.~c!o¨m.她双手抱臂看他,就见檀秋祝指了指二人面前的镜群。
檀秋祝:“这些镜子,或许能成为我们出去的关键。”
镜群在青瓷色天光中嗡鸣,离清缘的指尖刚触到一块镜面残片,波纹便从接触处层层漾开。
碎镜片突然悬浮而起,凝结停滞在半空,每一片都映着支离破碎的往事。
而最大的那一片——
镜中褪色的朝霞倒影突然扭曲成檀秋祝的脸。
离清缘本能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卿卿怎么不看我本人?是怕我眼里映出的......”
但那冰凉如玉的手已抚上她的肩头,力道足得像一场不容挣脱的禁锢,檀秋祝忽然侧头,双眼化作浓郁的金色竖瞳,“你父母死时的模样?”
那金色已经不是细细碎碎浮现在黧黑桃花眸间,而是占据了檀秋祝的整个瞳孔。
离清缘突然抬脚踢飞一片残镜,飞溅的镜屑划破檀秋祝苍白的下颌,血珠顺着他脖颈上的青筋纹路蜿蜒而下。·幻?想-姬+ /首·发^
“你是谁?”离清缘迅猛后退,冷冷看着面前的檀秋祝。
*
青铜镜碎片突然震颤着浮空,在离清缘眼前拼凑出完整的镜面。
脖颈上的青筋如同活物般游动,檀秋祝右眼瞳孔中的深金颜色暴涨:“阿缘还不明白吗?你高贵强大的表哥......”
他忽然弓起身子,左手死死掐住自己咽喉,指节泛得发白,“不过是个连身体都守不住的......废物!”
“闭嘴!”
檀秋祝的左眼陡然恢复黧黑,指甲深深陷入右臂皮肉,带出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抓痕,“当年我能剥离你...现在照样......滚回去!”
“哥哥还是这么天真。”话未说完,他的右手便不受控地抓向离清缘,似想掐住她的脖颈,“你以为剜了右眼就能困住我?”
离清缘当即抄起脚底的青铜镜碎片扎进了檀秋祝的右手背。
黑血喷溅在祭坛上,暗红血珠顺着镜面纹路游走,绘成诡异的阵图。
那镜中映出了两个重叠的身影——
檀秋祝的左手正与右手搏斗。`晓/说^C′M\S· +唔*错~内.容`
右臂的黑色龙鳞正在疯长,那是玄弥存在的标识,而真正的檀秋祝正用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腕。
“多有趣的场面。”
玄弥借檀秋祝的嘴发出喊叫,放声大笑时右瞳金焰烈烈燃起,几乎灼穿眼睑,“哥哥当年再次把我封进右眼时,可曾想过会被我蚕食魂魄?”
玄弥突然猛一伸手,死死拽住离清缘的手按向镜面,而青铜镜竟如活物般马上便吸吮住了她的指尖。
离清缘一时挣脱不开,耳边却又响起玄弥癫狂的声音:“来啊,我们早该让阿缘看看了,你亲爱的表哥是怎么......”
“玄弥!”
檀秋祝一声怒吼后,左手生生掰断了自己右腕骨。
“咔嚓”,清脆的断裂声中,镜面浮现骇人画面——
镇妖司的刑架上,十六岁的檀秋祝正跪在上面。
尖而长的透骨钉穿透了他的琵琶骨,锁妖链上的尖刺在他脚踝出扎刮出血,而那伤口里竟然正在冒出黑色鳞片。
檀秋祝染血的手指正固执地触碰着自己的右眼,试图剜出那只眼睛。玄弥柔和却森然的笑声应景地响起,在整个禁室中震荡:“哥哥,你以为挖了眼睛就能摆脱我么?”
那贯穿琵琶骨的透骨钉上刻着镇妖符文,每呼吸一次,尖刺便会再往檀秋祝的血肉里刺深一分。
血珠不间断地滴落,在镇妖司禁室的黑砖上砸出黏腻的声响,蜿蜒流入砖缝的角角边边,浸染出一片浓重的腥气。
“哥哥对自己真狠呐。”玄弥的声音在檀秋祝的颅腔内震荡,他的右眼视线不受控地转向禁室角落。
...那里放着那把檀秋祝惯用的八骨红伞。
脑海里的玄弥咧嘴笑了。
就是这把八骨红伞一抡,方圆十里妖邪皆诛。但红伞威力太大,竟误伤了那一片山头上还在采药的两名普通百姓。
那两名普通百姓,便是离清缘的父母。
忽然“砰”一声,所有镜片应声坠地。离清缘的手死死握住那
面完整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