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茉炘,你是莫家人,有我在,你可以杀死所有让你不悦的人。”
握着手臂的冰凉手掌下滑,覆盖在她的手掌上。
相比皮肤磨合的痒意,存在感更强的是枪支的异物感。?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茉炘垂眸。
看着莫之舟的手指慢慢挑开自己指尖,将手枪按在它该在的位置。
他的掌心稍稍用力,托着拿枪的手举起,枪口对准跪在地上狼狈至极的约瑟夫。
“只要你想,无论是谁的命,在莫家面前,不值一提。”
耳边轻轻吹过的话语宛若深冬,渗进神经淌进血液中,要将身体冻结。
注视托起自己手掌属于莫之舟的手。
手指相贴,无比冰凉,渗出强烈的排斥和厌恶。
恍惚间,茉炘看着自己枪口对准的人影好像变成了莫知行。
“你看,莫之舟在教你杀人,他真的还有救吗?”
名为莫知行的人影迎着枪口走近,胸口抵在枪口上。
他开始嘲笑,
“你以为他真的会听你的话?凭什么?凭你的关爱?爱如果有用,我又何必用恨来结束一切。
当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就像杀死我一样。”
茉炘艰难闭上眼,幻觉伴随着眼角涌出的咸涩湿意,恍若沉没深海。
“你为什么哭了。”
眼角的触感很冷。
莫之舟的询问于晦暗中犹如深海中拖着小腿下坠的沙袋。
茉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她只是感到难过。
这种难过并不为莫之舟要杀一个被推出来找死的冤大头,也不是发现莫之舟诱导自己杀人时占据胸口的失落。
而是因为那熟悉的,以为触碰到希望,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的无力。
“莫之舟,不要杀人。”
“他想害死你,你为什么不杀他?”
莫之舟没有松开手,他的气息缠在茉炘耳边,
“你在害怕?我嗅不到你害怕的味道。
你在难过?为一个伤害你的人难过?为什么?”
每个人的时间都盛放在各自的沙漏里。
茉炘只觉自己的身体随着莫之舟循循诱导的声音掰碎,成为流淌进沙漏的碎玻璃,于时间翻转流逝的沙砾中切割出血淋淋的过往。
过往的尽头。
是以为能成为家园却毁于一旦的伊甸,是期望成为家人却无法阻止走向生命终点的诺玛。
她抬起晕湿的眼帘。
停留在眼角的凉意,像诺玛弥留之际抚摸自己眼角的指尖。
“x,我只有你了……我的孩子,求你,一定要……”
诺玛的请求在心脏划出尖刻的血印。
茉炘颤抖道,“能不能不要杀人。”
莫之舟停留在茉炘眼角的唇色浅淡。
颤声拒绝似按下他身体的暂停键,泪珠斑驳的水光润湿唇瓣的一角。
他眉头紧蹙,捏着茉炘拿枪的的手渐渐用力,
“不要难过,你只是没有杀过人,只要杀了他你就会发现。
所有让你难过的人,你都可以杀死,包括我也是。”
“莫之舟,我不想杀人。”
哽咽伴随着剧烈挣扎,莫之舟错愕。
眼睁睁看着茉炘挣开桎梏,把枪甩到地上,她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蹲在地上。
对视的琥珀色瞳仁似是灵魂抽空般,光彩散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司棋没想到茉炘会因为少爷的怂恿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钳制着约瑟夫,他试图用眼神提醒自家少爷不要再继续。
一道虚弱的声音很不合理地出现在会客厅外,
“逼迫一位女士做不想做的事情,莫之舟,你真是差劲。”
手杖的哒哒声踉跄,金发蒙着一层光辉,只穿了件睡裙的少女走到茉炘身边,伸手双手把失神的人环在怀里。
“你以为所有人和你一样冷血无情?
阿行哥哥说过,他只会让在意的人手里端着甜点和鲜花,而不是武器。”
气氛瞬时冷凝到冰点,云影默默捡起伊莎贝拉扔在一旁的手杖,进入备战状态。
莫之舟蜷紧的手背冒出青筋,
“伊莎贝拉,这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呵,我不出现,你是想让阿行哥哥的女人杀人,让她在我的好皇兄那记上一笔吗?”
伊莎贝拉轻拍茉炘颤抖的背脊,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除了你,阿行哥哥的女人,我也能保护。”
“伊莎贝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