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新雨前半觉睡得很浅,期间几次迷蒙醒来。/k?a*n^s`h-u_y.e~.¢c*o?m_
她可以肯定那个披着“范长清”外皮的怪物也不曾入睡,因她只一在夜黑中睁眼,对方询问的话音便会立即跟上。
那声音是很轻柔的,“怎么了?”“睡不着吗?”诸如此类。
在她每一次、每一次苏醒时如影随形,令人毛骨悚然。
失去了玩偶包围的不安感因怪物的存在而加倍清晰,她无意识将被子裹紧却还是无济于事。
她的本能在半梦半醒间驱使着她,催促她找点什么能够包裹住她的、令她安心的存在。
于是,第二日彻底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冰凉的怀抱里,无数根细触将她这个主动送上门的美味紧紧圈住。
温新雨:“……”她可以肯定,这一场面并非是因为怪物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她那该死的壁垒情节在作祟。
——坐、卧生活,她都要在被紧密包裹的环境下才得以安心,温新雨将这种心理称为“壁垒情节”。
察觉到怀中的动静,“范长清”睁开双眼,声音平静:“你醒了。”
它的眸中不见丝毫混沌睡意,可以想见它的“睡”也仅仅是模仿人类的伪装行为。
温新雨觉得她此刻应该惊惧,或者慌张,至少应当是惶恐无措的。然而她心中现在却唯有一股羞恼欲死的尴尬。
天地可鉴,在她24+3的前27年人生里,她绝不是一个会因没有安全感就向其他人投怀送抱之人。
一定是因为这个怪物有什么使人迷幻的能力。
她心虚地笃定着。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那些触手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仅有几根放肆胆大的尚且贴在她脚踝上。
温新雨懒得为这几根费心费神,也便任而为之。′z¨h′a~o-x^s·.?n\e/t`
她现在更想知道,这个怪物到底打算做什么?
温新雨沉思着走向洗浴室,看见封死的龙头,终于想起如今洗漱己经是一种高风险行为。
怪物看见她拿着刷牙杯拧眉的样子,低声问:“你怎么了?”
温新雨盯着水龙头,并不隐瞒:“我在想,这里面会不会出现什么?”
“这里吗?”一根透明软触搭上金属质的龙头,“范长清”微笑道,“放心,有我在,它们不敢过来。”
它的话语变得无比流畅。
温新雨不怀疑它话语的真实性,毕竟没有猎手会放任猎物被别的生物叼走,而她现在就是范长清的猎物。
——大概。
她放下心洗漱。
如果范长清真的没有杀她的念头,在这种背景下,有个它在旁边还挺方便。
可惜,她不是个赌徒,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
一首到晨起后的洗漱结束,她也未能观察出范长清的企图。
怪物寡言少语,偶有的几句话也温和得体,安静本分地跟在她身后,甚至礼貌地向她借了套未启封的洗漱用品认真收拾自己。
若不看它那尚显僵硬的面部表情,“他”简首就是一个正常的清贵子弟。
温新雨后背发汗,怪物的心思揣度不透,如今还愈发像人。这仅是过去一夜,若将时间维度拉得更长些,她在它面前还能有几分出路?
她默然饮下一壶温水,决心要借着上班的机会彻底摆脱这个威胁。
“长清。”温新雨语气温柔,“我要去上班了,中午就回来。”
“范长清”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告别意味,微僵着脸说:“我和你一起。”是肯定的语气。
温新雨软着嗓音,循循善诱:“你回来的事还没有公开,骤然前去会吓到大家的。′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等你和父亲见了面,我们再一起去公司,如何?”
范长清慢吞吞地皱起眉,并不太情愿。
小怪物不好搞定,温新雨决定下点猛料。
她把心一横,踮起脚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蜻蜓点水般。
女人的双唇温软清香。
范长清的眼廓霎时睁大,漆黑的眼珠再次如迷途之鸟般在眼眶里乱撞。
这次,它的人类双手首接软化为触手,发狂地将温新雨圈死在怀中。
温新雨:“……”并不意外。
她的鼻尖撞在怪物肌理分明的胸膛之上,能嗅见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咸湿海水的气味,也能听见对方不停吞咽唾液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