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稳定后,陈登的身体总算好转了些。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他不敢耽搁,立刻动身前往翊京,向王镜汇报徐州赈灾事宜。
踏入丞相府时,他强撑着精神,面色如常地行礼。然而,王镜只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虚弱。
他瘦了,往日清俊如松的身姿,此刻裹在宽大朝服里竟显得单薄。脸色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连唇色都比往日淡了几分。虽然竭力维持着沉稳的姿态,可那微微发颤的指尖和略显迟缓的动作,都逃不过王镜的眼睛。
王镜的声音沉了几分:“元龙,你病了?”
陈登微微一笑,拱手道:“主公明察秋毫,臣只是路上略感风寒,并无大碍。”
王镜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转头对侍从道:“去煮一碗安神的药来,加些参片。”
陈登一怔,连忙道:“主公,臣无碍,还是先汇报徐州……”“不急。”王镜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先坐下。”
陈登只得依言落座,将徐州赈灾的进展一一禀报。王镜听着,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见他偶尔掩唇轻咳,眉头便皱得更紧。
待他说完,王镜终于忍不住道:“你受伤的事,为何不早告诉我?”
陈登温声道:“臣只是小伤,不想让主公忧心。”
“小伤?元龙当我的眼睛是摆设……肺腑受创,咳血数日,这叫小伤?”
陈登微讶,随即无奈一笑:“看来主公己经知道了……是我让他们瞒着的,主公莫要怪罪他们。”
王镜盯着他,半晌,终是叹了口气:“你啊……”
她站起身,走到陈登身旁,伸手轻轻按在他肩上:“你累了,在这里歇一歇吧。”
陈登抬头,有些迟疑:“这里是主公的书房……”
“我说可以便可以。,x.i^a,n¢y¢u?b+o¢o·k+.·c\o?m·你睡碧纱橱里的小榻。”
陈登还想推辞,王镜却己经拉着他起身,亲自带他进了内室。碧纱橱内的小榻铺着柔软的锦褥,王镜按着他坐下,又命人端来刚煎好的药。
药香氤氲的书房里,碧纱橱上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烛火下微微发亮。陈登蜷在雕花小榻上,望着王镜亲手搅动药碗的背影。
她褪去缀满珠玉的繁复华服,只着一袭素净的月白中衣。乌发随意绾着,几缕碎发垂落耳畔。暮色透过雕花窗棂漫进来,将她笼在柔和光晕里,双颊凝着薄光,比窗外盛放的百合更显皎洁莹润,恰似月光凝成的玉,褪去了往日的威严,只余令人心折的温柔清韵。
“喝了。”她将药碗递到他手中。
陈登接过,一饮而尽。药苦,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忽然,她指尖塞来蜜饯,冲淡了药汁入喉的苦涩,陈登望着她眼底化不开的关怀,忽然觉得连日奔波的疲惫都有了归处。
见陈登顺从,王镜满意地点点头,又替他脱了外袍,让他躺下。
“主公……”陈登有些无奈,“我真的无碍,不必如此……”“闭嘴,睡觉。”王镜干脆利落地打断他,自己在榻边坐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陈登一怔,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微颤。
王镜用另一只手将丝被掖到他下颌,指尖拂过他发烫的耳尖。陈登却固执地睁着眼睛,烛光在她眼尾镀上暖金,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她低声道:“你若不睡,我就给你唱个歌。”
陈登失笑:“主公还会唱歌?”
王镜挑眉:“怎么,不信?”
她清了清嗓子,轻声哼唱起来。,e*r+c\i*y\a?n¨.`c?o!m′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她的嗓音清润柔和,像潺潺的溪水,带着几分慵懒的温柔。歌声在静谧的书房中流淌,陈登的呼吸渐渐与歌声的节奏相合。
王镜察觉他指尖微松,便又低声续唱:“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愿君惜取少年时,莫负光阴千金贵……”
唱到此处,她声音愈发轻柔,见陈登眼帘低垂,便即兴改了词:“愿君惜取养病时,莫负……”
话音未落,陈登忽然轻笑出声:“主公这即兴改词……未免太过首白。”
王镜也笑了:“原来还没睡着。那再换一首?”
陈登微微摇头,困意浓重地低语:“不必了…这歌很好…让我想起少时在书院…”
王镜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