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磨利爪牙。
“程牧昀他......”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笃定,“他肯定早就察觉了。”
她太了解程牧昀了,这人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早已在棋盘上布好了棋子,从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许灼华望着神龛里沉静的佛像,心里那点不安渐渐被熨平——只要程牧昀在,再暗的夜,总会有亮起来的时候。
“我觉得,你要是觉得不安全的话,可以回许宅住一段时间,安全一点,你的小侄子还没满月,许宅正是戒备森严。”
许灼华点点头,想着这个办法的可实施性。
东瀛人、罗会长、黎奇瑞,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
危险程度指数级增长啊!
“嗯,今晚我跟程牧昀商量一下,回许宅住一段时间。”
陈鹤德点点头,“对了,还要跟你说一件事情,我看你今天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
许灼华睁大如水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陈鹤德,让陈鹤德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什么事情?”
“嗯……”话到嘴边,陈鹤德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就是,东州军的事情。”
许灼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捏着桌沿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被力道攥得泛出青白,连带着指腹都硌出了深深的木纹印。
东州军是程牧昀一手带出来的队伍。
“就是前一段时间,东州军里有人向贫民收取保护费,更有甚者,砸了无辜者的铺子,仗着如今东州军在新海城一家独大,看不起其他军队的人,为非作歹。”
“怎么会……”她的声音发颤,像是不信又像是在追问。
陈鹤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沉重:“树大难免有枯枝。如今东州军在新海城势头太盛,难免有人恃宠而骄。更要命的是……”
他压低声音,“这事已经传到了罗会长耳朵里,他正拿着这些由头,在暗地里联络其他势力,就等着给程先生扣上‘治军不严、纵兵扰民’的帽子。”
许灼华的指尖冰凉,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她太清楚了,一旦这些事被坐实,那些早就看程牧昀不顺眼的人,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到时候,程牧昀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禅房里的檀香依旧缭绕,可许灼华只觉得窒息。
那些士兵的恶行,最终却要算到程牧昀头上——这世上最不公的事,大抵就是如此了。
“这事情多久了?”
“事情发生了很久了,只是最近几天忽然爆出来,加上有心人传播,现在闹得挺大的,程牧昀这些天也在忙着处理。”
许灼华紧紧皱眉,这些天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真是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感觉心脏砰砰地跳着,就像是被人从背后捶了一拳似的,呼吸不上来,甚至眼前发黑。
许灼华猛地起身,脚底发软,踉跄着差点摔倒。
陈鹤德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正值盛夏,许灼华的手却凉得像是从冰窖里刚取出来冰块一样。
“你怎么了?许灼华?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许灼华几乎无法听见任何声音,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见到程牧昀。
她面色慌乱,眼神错乱,手指颤抖,嘴里喃喃道:“我要去找程牧昀。”
说着,许灼华转身向禅房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