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德不放心许灼华,硬是拉着她,好说歹说才让许灼华答应先回去等程牧昀。·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军营里面不是能让人随便进出的,陈鹤德是这么跟许灼华说的,被大太阳晒过之后的许灼华,脑子也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自己不能冲动。
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陈鹤德没敢告诉许灼华。
现在军营的门口,全都是记者,等着采访程牧昀,或者是随便抓一个东州军营里的人,胡编乱造地问一通,句句引导着这些人把脏水往程牧昀的身上泼。
诬陷的报道早就已经写好了,所以这些人都是为了抹黑程牧昀而来。
万一许灼华出现在军营里,被人发现了,一定会被围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鹤德干脆就没有告诉许灼华军营的情况。
陈鹤德的车在程公馆门前停稳,看着许灼华推开车门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滞涩。
他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坐在车里,目光追随着那个背影踏上石阶。
许灼华的肩膀微微垮着,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坠着,每往前挪一步,都要刻意地甩一下肩膀,仿佛想抖落千斤重担,却怎么也甩不掉那份沉郁。
铁栅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陈鹤德心里。
他说不清那股恐慌从何而来,像是眼睁睁看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关在了门后,而自己只能站在门外,连伸手的资格都没有。
车开出去没多远,陈鹤德让司机停在了街角的茶楼。
二楼临窗的位置视野正好,能看见程公馆的方向,又不至于显得刻意。
他叫了壶碧螺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掠过楼下熙攘的人群——挑着担子的小贩吆喝着走过,洋车铃铛叮当作响,穿西装的先生和旗袍打扮的太太说说笑笑……
这街景越热闹,他心里反倒越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敲着等待的鼓点。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陈鹤德抬眼,正看见胡茉莉站在茶楼门口。
她穿了身素白旗袍,领口绣着几枝淡墨梅,手里的蕾丝遮阳伞轻轻收在身侧,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像裹了层碎金。
走到竹帘前,她停了停,纤纤玉手轻轻掀开帘子,竹片相碰的轻响里,她抬眼望过来,目光正好与陈鹤德对上。
“爷。”
胡茉莉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是接连几日盯着罗会长造成的。
陈鹤德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茶碗,“罗会长那有情况?”
胡茉莉转身掀帘进来,素白旗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门槛,带起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径直走到茶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时,伞被随手靠在桌角,蕾丝边缘还沾着几缕阳光的温度。
桌上的茶壶还冒着热气,她拿起空杯自己斟了大半杯,手腕微扬时,耳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没等茶水凉透,她便仰头一饮而尽,喉间滚动的弧度带着几分难得的急切,杯底最后几滴顺着唇角滑落,被她用指尖随意拭去。
“您明知道我这几日脚不沾地,偏要选这日头最毒的时候约在茶楼,”她放下杯子时,指尖在滚烫的杯壁上轻轻点了点,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
“这不是诚心给我找事么?你瞧——”她抬手往脸颊边扇了扇风,指尖划过精致的鬓角,“我这精心化的妆,估摸着早被汗融得不成样子了。”
陈鹤德正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拎起茶壶,碧绿色的茶汤顺着壶嘴注入她面前的空杯,泛起细密的泡沫。
“茶管够,”他语气平淡,眼底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凉了再续,总能解你的暑气。”
胡茉莉抬眼瞪他,眼尾的胭脂被热气熏得晕开些许,反倒添了几分娇憨。
她轻哼一声,又重重叹了口气——这人脸上哪有半分把她从热日里喊来的愧疚?分明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笃定了她定会赴约。
“罢了罢了,”她端起刚满上的茶,指尖捏着杯沿轻轻晃了晃,“先说说您这急茬的事吧,免得我心里悬着,再好的茶也喝不出滋味来。”
陈鹤德唇边的笑意深了些,指尖在茶壶盖上轻轻敲了两下。他手底下的人多了去了,可敢这样带着嗔怪跟他说话的,从头到尾只有胡茉莉一个。
平日里,他脸上总是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冷淡,眉眼间的疏离像结了层薄冰,对着谁都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别说是底下办事的伙计,就是有些头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