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惟月精心打扮过,长发烫了大卷,戴了细长的耳饰,很好地修饰了圆圆的脸型,穿着杏色毛衣裙,外面套了件白色长款羽绒服。
迟滢拉开她对面的椅子,摆出专业的态度:“你找我是有法律问题要咨询,还是……”
“是私事。”郝惟月抢话。
迟滢翻转手腕,看了眼表。这个举动让郝惟月脸色有点冷:“我知道你们律师按小时收费,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迟滢把手机放在会议桌上,靠着椅背看向她:“好,你说。”
郝惟月看着她,或许是在工作场合的缘故,迟滢比昨晚看上去多了攻击性,眼神锐利,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干脆利落。
她挽起了头发,耳垂上点缀着细小简约的金色圆圈耳环,咖色西装,里头是菱格花纹针织马甲,白色衬衫的领子翻出来。
郝惟月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出门前费心捯饬了几个小时好像成了笑话。
迟滢见她迟迟不开口,有些莫名,顺着她的视线看自己,很正常,没有哪里怪异:“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郝惟月抬起了头,目光落在那张姣好的脸蛋上,提起唇角笑了下:“迟滢,没人说过你很天真吗?”
“什么意思?”迟滢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淡,“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郝惟月轻笑着摇头,“关乎许为然,我想你应该有兴趣。”
迟滢也笑了,比起郝惟月,她的笑容更为真诚一些:“既然你要说的事情跟许为然有关,那么我想请问你是以什么立场?”
顿一下,迟滢想起什么,说道:“邻居?还是校友?”
这两个词是许为然对郝惟月的定位,由迟滢的嘴说出来,一下子刺伤了郝惟月,她难以维持平静外表,撑着会议桌站起来:“迟滢,你以为我说你天真是在夸赞你吗?说难听点,你就是傻!你知道许为然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妈根本不认他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对他非打即骂,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管教孩子式的打骂,是将他往死里打。他爸什么都不管,现在还残疾了,整日在家喝酒打牌。他还有个弟弟,被他妈惯坏了,跟吸血鬼一样,眼里除了钱就没别的,年纪不大,垃圾事做了一堆。他家住在你这辈子都没踏足过也无法想象的地方,你跟他在一起不是傻是什么,他一无所有。”
郝惟月嗤笑道:“你这种金尊玉骨的大小姐,怎么那么想不开,非要跟他这种人在一起。难道就跟网上说的一样,爱心泛滥,就是喜欢扶贫。”
迟滢嫌郝惟月说话难听,好几次想打断她都忍住了,拿出最大的耐心听她说完。
等了一会儿,她没再出声,迟滢淡声问:“说完了吗?”
郝惟月愣了愣。
“如果没有别的要说,请你离开。”迟滢说,“我还有工作要忙。”
“你是没理解我的话吗?”郝惟月觉得荒唐,迟滢听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