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溪亭陟垂眼,“那也不一定,她有可能只是好奇。”
自从在地蓝尘埃落地之后,霜袖便经常来找李杳,他在霜袖嘴里,经常能听到这三个字。
他转眼看向赌坊,“你娘只是觉得新奇,我不会让她成瘾的。”
金宝叹气,蹲在他脚边,双手托着脸。
他们家要完蛋了,一个大赌鬼娘,一个小赌鬼弟弟,还有一个溺爱两个赌鬼的阿爹,只有他才是正常人。
金宝觉得,他更要好好修行了,日后就算有人欺负他们,他也要能保护他们。
李杳带着银宝出来的时候,银宝走到金宝面前。
“你能否打造纳戒?”
金宝眨了眨眼,“没试过,但是应该可以。”
“我要一个储存空间很大的纳戒。”
“你要那么大的纳戒做什么,你的十方锦囊难道不够你装东西?”
“装银子。”银宝看着他,“十方锦囊己经装满了,还有一些在阿娘的纳戒里。”
溪亭陟闻言看向李杳,“赢这么多?”
李杳淡笑不语。
下注的人太多,又唯有她赢了,几乎所有的银子都进了银宝的十方囊和她的纳戒。
金宝傻眼,“赌坊这么赚钱?”
金宝看向面前高大的赌坊,“我进去看看。”
溪亭陟一把拉住他,“赌局己过,你现在进去也晚了。”
金宝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银宝。
“把你的银子分我一半。”
银宝抬眼看着他,“你要银子做什么?”
“我打算去行走江湖了,要一些银子傍身。”
金宝蹿到他面前,拿过他腰间的锦囊。
“反正你都要回法雨寺,这银子也用不上,不如给我。”
银宝从他手里拿回锦囊,“谁说用不上,寺里的古钟陈旧了,我要给寺里换一个。”
“你换钟也要不了这么多银子,给我一些。”
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个娃娃,李杳转眼看向溪亭陟。
“你同意金宝一个人出去闯荡?”
溪亭陟看着白衣小少年,“我们以前将他养得太天真了,他该出去走走了。”
他看着李杳,“家就在地蓝,他要是累了,会回来的。”
李杳看着金宝,“那就趁这段时间,多教一些法术给他。”
*
金宝背着一个小包袱,抱着银宝道:
“哥哥要走了,但是每年除夕之前,我还是会去看你的,然后带你去地蓝。”
银宝淡淡道:“不需要你带,我也能一个人去地蓝。”
“不能这样,你要等我,我俩一起回去。”
金宝和银宝说完之后,才看下李杳和溪亭陟,他道:
“阿爹阿娘,我走了。”
金宝走到远处,还使劲朝着李杳和溪亭陟挥手。
看着他跳脱的样子,李杳道:
“不知不觉,他都长这么大了。”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只会哭,只匆匆一面之后,便是在柳州,他窝在霜袖怀里啃包子。
然后他躲在酒窖里,傻愣愣地看着她,话都还说不利索。
溪亭陟看着金宝,“那只堕妖,在他心里埋了一根针,等他出去多走走,看清了这个世界,自然会回来的。”
李杳垂眼看着一旁的银宝,银宝道:
“我生性淡漠,不爱与他人共情。”
李杳一顿,“我不是要说这个,金宝可找你拿银子了?”
银宝微顿,“没有。”
李杳看向溪亭陟,溪亭陟道:“他也未曾找我要过。”
李杳看向金宝消失的地方,“他也没找我要。”
银宝道,“他竟然这般有骨气。”
为了真切地历练,连银子都不要了。
“他走了,承诺给你的纳戒要何时给你?”
三人往回走,李杳边走边问。
银宝道:“祖母传信说己经让曲谙叔叔给我送了。”
李杳点点头,“那你打算何时回溪亭府?”
“再过几年。”银宝道,“老和尚走的时候说我心浮气躁,让我把寺内的佛经背完了才能离寺。”
这是怀桑的遗愿,他就算平日里再不亲近老和尚,也要把老和尚最后的要求做到。
李杳看着他,沉默良久,还是道:
“你与你院中的小姑娘是何关系?”
她本不欲多问此事,但是那个小姑娘走了,她总得告诉银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