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嚣张跋扈!本王这就上书参他一本!"
"殿下且慢。"李文忠连忙按住朱棣的手腕,压低声音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蓝玉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弟,又是当今太子妃的舅舅。”
“去年他强占民田那事,御史台连上七道奏折,陛下不也只是罚俸了事?"
朱棣脸色阴晴不定,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帐内烛火摇曳,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殿下明鉴。"楚轩适时插话,"下官听闻,蓝玉上月在校场当众鞭笞五军都督府的金事,就因那金事没及时给他让路。"
李文忠叹了口气:"这算什么?上元节那晚,他带着亲兵在秦淮河上横冲首撞,撞翻了三条民船。应天府尹去理论,反被他当众羞辱。"
朱棣眼中怒火更盛:"父皇就任由他这般胡作非为?"
"陛下也有难处。"李文忠凑近低语,"太子殿下身体欠安,常家又是太子妃娘家。陛下若严惩蓝玉,恐伤了太子妃的体面..."
朱棣听到"太子"二字,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最终化作一声长叹:"罢了。"
帐内陷入沉默。楚轩看着朱棣阴晴不定的脸色,忽然想起坊间传闻——这位燕王殿下与太子朱标,虽非同母所生,却最是兄友弟恭。
"殿下,"李文忠适时转移话题,"北征在即,不如说说军务?"
三更时分,李文忠亲自执笔的奏章己用火漆封好。朱棣站在帐外,望着应天府方向的星空出神。
见楚轩走过来,朱棣收回目光问道:"楚县令,你说这世上...可有两全法?"
楚轩心头一震。这位年轻藩王话中有话,分明是在问:既要保全太子颜面,又要遏制蓝玉嚣张,该如何是好?
"下官只知,"楚轩斟酌着词句,"有些病急不得,需等病灶发透才好下药。"
朱棣目光一凝,随即大笑:"好一个'等病灶发透'!"他拍了拍楚轩肩膀,"明日随本王去校场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