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再后来不知怎么我和她就感觉熟悉了,也许仅仅是我感觉。
她上课的时候我也是会肆无忌惮地起哄的主。她一直纵容着我的任性和张狂。
她说她高中时候最喜欢顾城的一首诗,我就带头在底下起哄让她背一下。我也就那么一说,她居然当真了,她说她不大能完全记起来了,试试看吧。
可还是很完整地背了下来,《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她极力回忆的认真的样子和充满磁性的嗓音比诗的内容更吸引我,整个教室寂静地沈醉在她缓缓的朗诵中。
我不知道她背这首诗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了她的青春岁月。
浆果一样的梦想,和很大很大的眼睛。
她那时候喜欢听王菲和李宗盛,还在课堂上和我们说起过李宗盛的歌,又被我在底下起哄让她唱一下,这次她倒是没有照做,但还是读了一下那句歌词。
她还有一次和我们说起代沟,说春游的时候有同学让她听了首周杰伦的《以父之名》,她实在是听不懂。我在笑,a已经在下面念起了rap。
有一次我和q在办公室,趁她不在的时候拿起她桌上的墨镜摆弄着,我好像还试戴了一下。在我要刚把她的墨镜放下的那一刹那,她进来了。
我悬而未放的手捏着镜架停在半空。然后我心惊胆战地以为她没看见地悄悄把墨镜搁好。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步跨到我身边,卷起手中拿着的本子就朝我身后挥来。
我不知哪儿来的敏捷还是本能,一侧身躲过了她的突然一击,然后冲着她无辜地笑,拉着q惊魂未定地逃出了办公室。
她是笑着来打我的,虽然没打到。
我一直偏爱着她的这种暴力,就像之后的她会掐我脖子推我脑袋一拳砸在我肚子上等等。
某个课间我和一个同学在登记数学考试成绩,她刚好背对着我们坐着。办公室里的老师正在聊天说怀孕生孩子的事情,然后我用不大的音量和我同学交流说:“是啊生孩子好麻烦,还要坐月子,据说一个月都不能洗头。”然后突然一把剪刀“嗖”地从后方飞到了我们桌子上。我一回头就看见她怒目瞪着我,说我怎么废话那么多。我朝她笑笑,然后把剪刀还给她,贱贱地说:“要注意安全啊你~”
下午快放学了,她来我们班纠正她上课讲的一题标点符号的答案,并在那儿纠结地解释了半天。大家急着放学回家,草草地记了答案就不听了。放学后她还留在我们教室准备给一些同学重新默写,我认真地想着刚才那个问题,对她的解释也怀有疑惑,就走到讲台上去问她。
那时候是夏天,头顶上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吹卷了卷子的角。我弯着腰趴在讲台上,用手支着脸,侧着脑袋看她的模样。她和我离得很近,一边思考我的问题一边吧嗒吧嗒地转着笔,灯光投射出电扇和圆珠笔交错旋转的光影,和她说话的声音一起在我脑中晃啊晃。那道题最后的解释也是牵强的,可是也就这么算了吧。我就一道标点的选择题和她讨论了整整有十分钟,哈哈。
然后好像那些默写完的同学就陆续把本子交了上来,她让我帮她批几本,我说“我才不要”就往下溜,她一把拽住我,然后我的肚子正中突然就被挨了一拳。好,我认了!我只得乖乖地从命帮她批了几个同学的默写,把他们都放过关了。可是第二天我同学和我说:“x老师说你怎么批得那么潦草,好多错都没批出来。”废话!我一心想着回家,哪还顾得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况且放同学一马也是我的义务啊。
我记得她在上有关爱情的一课的时候说她认为的爱情是要理智的丶能够相濡以沫的。
然后我想起了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她说相濡以沫的时候,不知是否也想起了这后半句。
一语成谶,不知道这是否注定我们最终的结局。
我达不到庄子的至高境界,我情愿相濡以沫,即使幸福短暂也好过彼此遗忘。
有一节作文课,她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让我们以此为话题写一篇当堂作文。我自认为写了篇挺不错又内涵深刻的文章交上去。之后作文讲评课的时候,她请两三个写得好的同学上台读自己的作文,她请的时候,我满心以为一定是有我的,可是没有,我失落的很。
我的作文发下来以后我看到她的评语写着:“这么想未免消极了些,生命其实是种螺旋式的上升。”
然后那几个同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