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得很吓人啊?
大雪堵住了路,他们挤在狭小的车厢,车轮时而深陷在积雪中无法前行,他们就一举下去推车擡车;时而轮胎打滑,他们就从积雪中翻出石块铺在车轮前。
终於如愿启动引擎在白雪皑皑的世界中前行,可来回晃荡的车厢里又飘着不知名的动物毛,纵使王猛一贯称自己普通人家出生,但比一般人都能吃苦,在面前眼前这种不知道下一秒前方又会有什么困难在等着自己的环境下,他也吃不消了。
幸亏随身背在身上的双肩包里有一个塑料袋和一个打包水果的盒子,才不至於他吐的时候还要忍着寒冷打开车窗把头伸出去吐。
但吐完之后,没一会儿车厢里就全被王猛的口气覆盖,最后抵不过这种刺鼻味道,司机把车窗打开,一车人缩成一团任由凛冽寒风拍打在他们身上。
几经波折,终於江聿和顾言辞下了车。
从来不知道,大雪过后的夜色这样美。
寒夜里星斑寥寥无几,霜雪铺平了前方的路,孤凉月光将大地照亮,一脚踩进银色世界,积雪没过小腿,顺着鞋口钻进了双脚,冰凉了肌肤。好在终於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王猛站在积雪中深深呼了一口冷气。
“哥,这趟可真没白来,”王猛冻得鼻头通红,笑嘻嘻地看着江聿说,“我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生活在这里的人真好,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可如果要在此谋生,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江聿心想,但没说出来。
他伸手把王猛的围巾往上拽了两下,让围巾护着王猛的脸蛋和鼻子,顺便又把他帽子往下压了呀,“这里的风雪跟我们那里的不一样,虽然你脸蛋并不怎么帅气,但还是得保护好。”
奔波了一整天,江聿说话声有些无力。
王猛撇撇嘴,从包里摸出两块巧克力,一块递给江聿,“哥,先垫垫吧。”
“嗯。”江聿笑着接过。
两人边吃边走,漆黑的夜里幸好有明月作伴,才不至於他们感到害怕。王猛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活像个跟碎嘴子灵魂互换了的活宝,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江聿和王猛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但依旧挡不住他们明确的目标。
远远看到一处房子的窗户上贴着大红色喜字,江聿有些不确定,点开指南针找了找方向,感觉那处房子很像赵志云家。
他也不是很确定,还是上次转场过来这里,顾言辞他们因暴雪困在路上将近半个月,在他们赶来的那一刻,赵志云妈妈好像就是从那个方向冲过来指着顾言辞鼻子骂他的。
“应该快到了。”江聿收起手机对王猛说。
王猛抿着嘴,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一路上已经说七遍快到了,我已经做好这一整晚都跟你一块淌雪的准备了,所以你说快到了我是坚决不信的!”
江聿也有点不好意思笑了,“那就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
王猛明明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还是努力表现得一副精神体力充沛的架势,时不时就做个搞怪滑稽的动作逗江聿笑。
那一刻,江聿仿佛看到了王猛第一次在他面前放松自己的样子,紧张又开心中,带着让人一眼就看见的真诚。
从第一次见面那个拘谨不安的小胖子,变成现在这样强装憨厚,但又不失激灵的王猛,一点点在他身边变得更优秀,也从朋友变成了家人。
他很满足。
以心换心就该是这样的结果。
江聿同样累的喘着粗气,他伸手抓住王猛胳膊,开玩笑道:“打个赌吧。”
”贝者什么?”王猛低头看了眼江聿抓着自己的手,嬉皮笑脸地说:“你这么抓着我,顾哥不会吃醋吧?”
江聿失笑,“我敲你啊!”
王猛连忙摇头,“我错啦。”
“我赌前边就到了。”江聿眺望着窗上的那抹红。
王猛勾起嘴角,“那我就赌前边绝对不会到。”
“赢了工资翻倍,输了今年没新年红包。”江聿说。
王猛嘴角快翘到了天上,“成交。”
……
当他们离那个房子越走越近,江聿脸上的笑就越来越明显时,王猛就开始后悔答应跟江聿打赌了。
“…那个…哥,要不咱就光口头上打赌,有赌注的话就犯法了,咱们都是守法好青年,你说是吧?”
江聿摇头,“都到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