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只是画画,画画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是,画画对她来说,就是全部。
她的眉也蹙了起来,反问江寂野:“什么叫你觉得?什么叫不该?如果我告诉你,我觉得你不该建那房子,你会放弃建造吗?”
语调比平时要更冷几分,带有鲜明不愉。
陆蔓不爱管别人的事,当然也不愿让别人管她的事,尤其是指手画脚般地,告诉她该或不该画画,更尤其是在她如此烦乱心躁的时刻。
江寂野:“……”
跟昨天见到的,她纤柔脆弱的睡颜不同,她又全然恢覆了锋芒和锐利。
“没说你不该画画,只是说,你不该整个人完全钻进去,没日没夜地画。”
“没日没夜地画又如何了?我妨碍到你?又或我发出什么声音,打扰到你了?”陆蔓道。
“都没有。”江寂野沈沈道,“我单纯觉得你这样太累,好心提醒。”
“建房就不累?”陆蔓再次反问江寂野。
江寂野楞了下,道:“累。”
“那不得了。”陆蔓挑起眼尾,“谁不累,都累。想做点事,想把事情做好,都累。”
“但我有好好休息。”江寂野道。
“我也休息了。”陆蔓说。
“或许,你休息的还不够。”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不够。”反正她是睡不了太长时间,即会醒来的。她也想睡着,睡得久一点,睡到天昏地暗,可是,做不到。
她冷着声线,悠悠对江寂野道,“你只是我请来的模特,你做好自己的事即可。至於我的事,与你无关。”
江寂野:“……”
迟滞一秒,他冷冽道,“嗯,与我无关。请继续画,我只是你请的模特。”
陆蔓将视线转回画上,不再说话,接续放下顿笔的位置,继续描画。
画了许久,才找到状态,终於得以沈浸於画中。
可才沈浸没多久,江寂野打断了她,说道:“是不是十二点了。”
陆蔓看时间:“十二点刚多出几分。”
“那好,我该走了。我每天,只能让你画四小时,你不休息,我还要休息。”说毕,矜傲俊逸地穿上衣服,道了声再见,离开。
留陆蔓在原地:“……”
翌日,江寂野过来时,干脆带了只表,放在窗棂上,偶或瞥一眼,一到十二点,便跟下班似的,立刻穿衣离开。
如此过了两日,陆蔓除了按时按点,规律地画江寂野,其它时间,则还是画纱。
她画纱的技艺,也有所增长。
这天清晨,她看着新完成的画,总算露出了些许笑意。
也正这时,敲门声响起,林佑杰来给她送水了。
昨天傍晚,陆蔓发现水只剩三瓶,打电话给林佑杰,让他翌日送水。
两提水,林佑杰自是没法再步行走上来。
开着踏板小摩托运来的。
水全搬到山居门口,敲门。
陆蔓放下画,去开门。
“早上好呀。”林佑杰高昂喜悦地跟陆蔓打着招呼,把水搬进去,放到桌下。
紧接,又乖乖去拿扫把,兢兢业业地开启了他的打扫工作。
陆蔓则走出屋外,站在山缘处,久违地沐浴着阳光,展了展腰。
林佑杰在准备往垃圾桶里倒垃圾时,看到桶上被放了一叠画。
画比垃圾桶的口沿要大,没在桶里,就平放在桶沿上方。
是不小心放在上面的吗?
他疑惑地探向门外,问陆蔓:“怎么有一叠画在垃圾桶上?要不要我帮你放好,放哪里?”
“那些是画得不好的习作。不要了,你帮我扔掉。”
“习作?画得不好?”林佑杰一张张翻开,一张张地看。
虽然因为就这么叠在一起,画上有些地方的颜料,被弄花了点,但根本不影响整体,依然能看出很好,特别好。
他能画出一半水平,都要偷着乐。
“这哪里不好了。”林佑杰喃喃道,“扔掉多可惜啊。”
他放了扫把簸箕,捧着画,迈出门,走到陆蔓身边,说道,“这画很好的,干嘛要扔掉啊。你的画那么值钱,扔掉不如卖掉。”
“这种习作,我不会卖的。帮我扔掉。”陆蔓冷然断然地道。
“啊?”林佑杰低头看画,这么好看的画,他不舍得扔,光想到往垃圾桶放,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