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而且反把头脑躺得有些昏沈不适。
陆蔓揉揉太阳穴,侧转,滑下了床。
又像以往那样,出离卧室,半眯着惺忪眼睛,客厅灯也不开,仅靠从卧室门透出的微弱床灯,走到了沙发旁,斜侧着坐进。
一落座,便习惯性伸手,想抓窗帘,将其拉开,看窗外的夜。
然而,抓了个空。
这才发现,窗帘是开着的。
面前漆漆黑黑的,就已是窗外的夜了。
窗帘在傍晚时分被拉开,一直没合上。
江寂野就这么开着窗帘,脱的衣服。他心可真大。
她心也大,因为她也忽略了,还画了他那么久。
幸好这山上基本没有外人来。
不过,还是应该合上,保护江寂野的隐私,也保护她自己的隐私。
她细碎地想着,头慢慢地歪靠在了沙发背,眼睛凝看着窗外墨一样的黑夜,可眼角馀光,总有一团淡淡的,白色的东西。
转眸看去,原来是那条白纱巾。
她伸手拿过纱巾,轻轻一甩,纱巾便盈盈一飘,像水雾一样,在黑暗中流动了下。
她写生,画过雾丶画过水丶画过光,但还没画过纱。
所以这次,她想挑战一下画纱。
起身,拨开客厅灯,踱向画架,看着上面刚刚起稿的画。
腰腹间的那片纱,她只简单勾了个轮廓,还没具体画。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直接就在大画布上画。
毕竟以前没怎么画过纱,更没深切研究过纱的画法。
应该用单独的画布,先写生一下眼前的纱巾,再根据画出成果,找问题,多练习。
练好之后,再让纱落到江寂野身上。
这样才是更为正确的做法。
才能让这幅人物写生,在最终完成时,达到最好效果。
不过,现在不画,没有好的灯光,照不清纱的质感。
等天亮,再开始画。
明天买来写生灯后,像以后这样睡不着的时刻,也可以练。
计较已定,她又关了灯,回到沙发,慵慵懒懒地倚进去。
到清晨,她拉上窗帘,稍微盹着了一会儿,醒来,走至门边木桌,烧水。
水烧着,她去洗漱,并换上t恤和牛仔裤,开始绷画框,绷画纱用的画框。
刚钉好内框,正在裁布,敲门声响了起来,还伴有“陆小姐”的轻唤。
陆蔓起身,去开门。
林佑杰笑容满面地走进来,笑得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见到她,他太开心了,已经好多天没见过她。
这段时间,她每天一早即外出。
他还没来,她已离开。头一天时,他很意外,也有些担心,慌慌地打电话给陆蔓,陆蔓让他以后,但凡她不在,就自己开门,放下水,简单打扫一下即可离开。
那天他没拿备用钥匙,回去拿钥匙。
之后的每天,也都是这样了,自己开门,放下矿泉水,打扫,再离开。
而今天,他一来,见门外没挂着锁,就知道陆蔓在里面。
她终於在了。
他简直要喜出望外。
笑盈盈对她说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啊?”
“找画。”陆蔓言简意赅地回答。
“找到了吗?”
“找到。”
林佑杰往桌上放水,目光一转,看到了屋中央的画架,上面还摆着个大幅的画框。
“是这幅?我能看看吗?”林佑杰问。
陆蔓颔了下首,回到正在绷的画框边,快速裁布,绷好了它,又转向门边,冲咖啡。
林佑杰盯画看了半晌,说道:“这是什么?是人吗,一个躺着的人?啊!你要画人物了?”
他忽然激动。
陆蔓则平淡回答:“是的。”
“你找的谁当模特?”
“隔壁建筑工。”
“啊!隔壁建筑工!”林佑杰激动完,抿了唇,看向陆蔓,嗫嚅半刻,说道,“他符合你的条件是不是,那挺好的。只可惜,我不符合。”
对陆蔓没选自己做模特,却选了江寂野这件事,他倒没纠结多久,他更为纠结的是,“那个……就是……你画他的时候,我能不能偶尔过来,小小地观……”想不起具体词了,犹犹豫豫道,“参丶观?一下?”
“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