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常挨打的,习惯了疼痛。”清衍用一种平淡,似乎经历这些的不是他的语气开口。
“比起枝枝,从小打架没输过,孤很弱,远不及你。”
他眼中仿佛承着一汪湖水。
“我那会儿力气小,打架靠气势,但更拼爹,我爹可疼我了,都会帮我撑腰的。你就是没遇着好爹。”方南枝洋洋得意。
有宫人冷汗都下来了,这什么话,敢公然说皇帝的坏话,这方小大夫嫌弃命长啊。
周老都咳嗽两声,瞪徒弟两眼,提醒她注意场合。
清衍却颔首:“我爹确实比不上你爹。”
殿里的宫人都想要跪下了,听了这样的话,他们小命长久不了吧?
这话传出去,不得以为太子对皇帝心有不满,那就是大不孝。
自古有不孝的皇帝,可不能有不孝的太子啊。
再说方小大夫的爹比皇帝好,随便曲解两下,不就是方大人有不臣之心?
不然怎么敢做臣子的和皇帝比高下。
一无所知、被坑爹的方银,老实巴交垂着脑袋跟上司进了宫门。
他可没玉佩,还去礼部学过了,知道进宫该啥样。
好不容易说服上官,带他进宫的,可不能闯祸啊。
御书房,皇帝正看奏折,只是半天没翻页了,一看就是在出神。
一个宫人放轻脚步进来,找到大太监,耳语几句。
皇帝蹙眉:“你是东宫的?有话直说便是,鬼鬼祟祟做什么?”
“小的知错。”宫人吓一跳,直接就跪下了。
大太监上前两步行礼:“小的是怕扰了陛下思考天下事。”
皇帝瞥了他一眼,老东西。
“说吧。”
“周老神医和方小大夫已经到东宫了,要了些药材……方小大夫还和太子聊了会儿……方小大夫说太子殿下……没遇着好爹……太子说,陛下您,您当爹确实比不上方大人。”
大太监小心翼翼说完,不敢抬头。
皇帝面上却没有怒意,反而有股说不出来的情绪。
“这些年,这孩子从不开口,朕还当他从无怨言,或者说,以他的性子不在意此事,没想到……他还是怪朕。”
大太监一个激灵,也跪下了。
“陛下,太子尚在病中,只是与好友说几句闲话,应是当不得真的。”
皇帝没理他。
怎么当不得真?是真的才好,太子本就该有怨气才是。
若非他失误,太子怎会自幼吃苦,怎会中了蛊毒?
是他这个父皇失职啊。
“走吧,那些大臣都到了吗?”
“是。”大太监胆战心惊爬起来,越发觉得伴君如伴虎。
可惜他是个宦官,不能像周老似的,寻个告老还乡的由头远离着皇宫。
没办法,谁让他命贱呢。
前殿,十几位大臣等候已久,齐齐躬身行礼。
“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皇帝高坐龙椅上,抬了抬手。
“几位爱卿一同求见,可是有事?”皇帝威严的目光,扫向他们。
几人身上一冷,但没退缩。
一人当先站了出来。
“微臣听闻,太子殿下昨日又病了,不知如今怎样?”
“昨晚当值的是太医院的邢太医,不如请他来,说说太子的病情?”
“陛下,太子几次三番生病,可见身体羸弱,恐怕无法胜任东宫的庶务……太子不稳,国本就不稳……国将不稳,此是大祸啊。”
几人纷纷表态。
就是两个意思,问太子身体如何?要不是干不了太子,皇帝还得早些做打算才行,以国事为先。
“哦?几位爱卿消息倒是灵通?”皇帝声音温和却有很强的压迫力:“莫非窥探宫廷不成?”
太子昨夜犯病的事,他一早派人封锁了消息,这群老家伙从哪儿知道的?
难不成东宫已经漏成筛子了?
“陛下,我等不敢,只是太子身体事关重大,我等不好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