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的急速扩张早已让朝廷心生忌惮,其势头如日中天,几欲凌驾于皇权之上。如今蚀月宗异军突起,与剑阁针锋相对,恰好成为一枚制衡的棋子,让两派在争斗中彼此消耗,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剑阁与蚀月宗在民间收取的赋税,皆是额外的“香火钱”,丝毫不影响朝廷的国库。东陵城外的荒野纵然血流成河,尸骨堆山,只要洛邑的宫殿依旧歌舞升平,天下便仍是“太平”。
朝廷的冷眼旁观,成了两派争斗的默许,边境的百姓却在战火中苦不堪言,家破人亡的悲剧在东陵的城墙内外屡见不鲜。
“徐师兄,你说咱们这次要对付的蚀月宗妖人,真会像传闻里那样生得三头六臂吗?还说他们抓到咱们剑阁弟子,会活生生挖出心肝来吃!”队伍中,一个微胖的年轻师弟凑到徐疏白身旁,压低声音,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好奇与不安,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额角渗出细汗,显然不是在说笑。^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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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疏白脚步未停,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如深潭,透着一丝不屑。他握着腰间长剑的手微微收紧,声音清冷如霜:“少听那些市井谣言。蚀月宗不过是一群与妖物勾结的凡人,中了剑,照样会死,何须畏惧。”
胖师弟讪讪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缩回队伍中,低声嘀咕着什么。队伍继续前行,山道上只闻靴底踩碎枯枝的“咔嚓”声,伴着风吹过林间的低啸,气氛愈发沉重。
日落时分,一行人终于在一座破败的古刹前停下脚步。
夕阳的余晖洒在断裂的门槛上,映出斑驳的血痕与灰尘。寺门上方的匾额歪斜欲坠,蛛丝缠绕,字迹模糊不清,像是被岁月与战火啃噬殆尽。整座古刹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门缝间隐隐透出腐朽的霉味,就差把“内有邪祟请勿入内”直白写在外面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紧张的情绪在队伍中蔓延,此地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据当地村民传言,这座古刹曾是香火鼎盛的佛寺,晨钟暮鼓,梵音不绝。然而,自从剑阁与蚀月宗的争斗波及此地,和尚们或死或逃,寺庙逐渐荒废,梁柱腐朽,瓦片剥落。近年更有传闻称,此处已被妖物占据,夜半时分常有诡异的低吟回荡,甚至有人目睹身着蚀月宗服饰的修士出入其间,形迹鬼祟。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徐疏白,等待他的指令。徐疏白眉目一凛,眼神如寒刃出鞘,握剑的手稳若磐石。他微微颔首,示意众人准备行动。
队伍中的剑阁弟子们紧了紧手中的佩剑,小心翼翼地靠近寺门,正欲一脚踹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
“哎哎哎!干嘛呢!把脚给我放下!”
一声清脆的喝斥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耐与怒气,打破了紧张的寂静。
众人脚悬在半空,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叉着腰站在山道上,柳眉倒竖,杏眼圆瞪,脸上写满了不悦。她身着粗布衣裙,袖口挽起,手里握着一把破旧的扫帚,乌黑的发髻微微散乱,几缕发丝被风吹得贴在额角。
剑阁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从哪冒出这么个小丫头,而那少女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快步上前,挥起扫帚,“啪啪”地拍打着他们的腿,边打边嚷:“说你们呢!放下!放下!好不容易修好的门,别又给我踹坏了!”
一名剑阁弟子被打得恼羞成怒,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光一闪,寒气逼人,怒喝道:“哪来的疯丫头,剑阁办事也敢阻拦!在不滚开我连门带人一起劈开!”
少女却丝毫不怯,叉着腰站在古刹大门前,昂首挺胸,柳眉一挑,嗔道:“来啊,怕你不成?我还当是谁大白天就没礼貌,硬闯民宅,合着是你们剑阁这群贱皮子!”
“贱皮子?”那弟子闻言,气得脸色涨红,眼中怒火熊熊,“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敢辱我剑阁!看你这做派,八成是蚀月宗的妖人,今日先拿下你!”说罢,剑身一抖,带起一道凌厉的剑风,直刺少女的肩头。
少女站在门前,面对那名剑阁弟子刺来的凌厉剑光,嘴角却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只见她身形一晃,轻松侧身避开剑锋,剑光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却未能伤及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