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接收到她递过来的眼神,立刻连滚带爬的到了秦依蓉的面前。
“是的,老夫人,老奴便是那般和三夫人说的,可谁知三夫人竟然听岔了。”
沈戈冉一听,顿时皱眉,“如此说来,这件事倒是我的不对了?可我这耳朵听得真真的,难不成我这刚进门的新妇,要冤枉你这个奴婢不成?
我看定然是你这刁奴,故意想要挑唆我跟大嫂之间的关系才是!”
沈戈冉决口都不提这是马如月教唆的,也不提跟两个孩子有关。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马如月不知该如何辩解了。
沈戈冉半垂着眸子,眉宇间闪过几分暗芒。
如今侯府爵位,是落在薄堇年头上的。
薄家大房,仗着他常年征战,手伸得太长,还虐待两个孩子!
今日她若是忍了这口气,日后还不一定怎么磋磨她呢!
她再度低低的叹了口气。
“新妇入府第一天,当早起,我身为沈家嫡出的大小姐,自是懂得的,虽昨夜忧心于夫君出战一事,今早耽搁了一会儿,但也算是能准时的。”
“这刁奴自作主张的过来,可坏的是大嫂你的名声,外人瞧见了,怕是要以为您这是在对我下马威呢!这传出去,于我们永宁侯府的名声,可是万分不利啊!”
“所以,我气不过,这才做主处置了这个奴仆,婆母见谅!”
神色坚毅中,透着几分泫泫欲泣的可怜感,倒是我见犹怜。
秦依蓉后半辈子礼佛居多,鲜少过问府中事,如今听着沈戈冉说的话,眉宇之中带上了几分满意。
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虽然说大动干戈了一些,但是也是为堇年着想的。
“马氏,这件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昨日堇年在娶妻回府途中,接了军令离京,冉冉嫁过来,本就受了委屈,你管束下人也不够严苛,竟然让她闹到新妇的头上。
这种下人,可要好好教导一番!”
话语轻描淡写,但这其中意思,马如月却是知道的。
秦依蓉这是让她严惩。
可这崔嬷嬷是她陪嫁过来的贴身嬷嬷,她终归是不舍的。
这小贱人真是心机深沉,竟然将堇年都搬出来了,婆母自然要向着她那边。
权衡利弊过后,马如月眼中闪过几分不舍。
但还是硬下心肠说道。
“母亲,此事是崔嬷嬷她传达不清楚,才让我和三弟妹心生误会,我定然严惩不贷,但是弟妹已经打了二十大板。
崔嬷嬷到底是年级大了,不若在加个十板子如何?”
话落,回头恶狠狠瞪向崔嬷嬷。
崔嬷嬷会意,磕头喃喃:“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求主子们看在老奴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次。”
额头落在地板上的重声令人心惊胆战,不过顷刻间、就血肉模糊。
苦肉计?使得好,但无用!
沈戈冉挑了挑眉,叹了口气。
“我知道大嫂是好心,体恤嬷嬷,但是若人人都狐假虎威,仗着得了主子的青睐,假传命令,这侯府还不一定得成什么样子呢。
夫君在前征战,这后院是万万不能乱了的!”
秦依蓉瞧着沈戈冉一副为整个侯府好的模样,神色缓和几分:“那依你所言,此事应当如何啊?”
沈戈冉诧异抬起头来,抿抿薄唇,捏着裙角,态度又软两分:“若是寻常这等挑唆府里面主子吵架,必然是要发卖了的,但是这崔嬷嬷是府中老人,依儿媳看,就赶出去外面庄子吧,让她静思己过如何?”
马如月听到后在旁边咬牙,这好话,坏话全让她一个人说了。
这贱人,牙尖嘴利,动了崔嬷嬷,不就是在她的身上扯下一块肉吗?!
但是瞧着一旁秦依蓉的样子,马如月偷深呼吸几下,才跟着提起裙摆,在秦依蓉面前跪下。
“母亲,这事如何决断,儿媳都听您的。”
“三弟妹她、说得也有道理。”